仅有骨科手术,还可以伸手去任何科室的急救。 他甚至一度想过,要是自己做急诊开颅手术,陈文强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会不会五彩缤纷呢? 各种思绪繁杂无序地在他脑海里激荡,但无论哪一种,他都没有想让省院丢脸的打算。反复思量的结果,让他立下决心,这事儿还是不应该捂着。 他抓起电话打给医务处的秦处长,把患者家属的关于医药费、工作的非分之想,先做了备案。 “老秦啊,”向主任最近把对医务处处长的称呼,由小秦换成了老秦。“情况就是我跟你说的这样了。你早点儿有个心理准备。” 秦处长真的要骂娘了,你跟我报备这个有什么用,哪个院领导的电话你不知道啊?但是,秦处长还真不敢硬怼向主任,这人脾气不好,但是能耐大! 他只能哼哈地说:“今天晚了,我明早上班就报告给舒院长。” “嗯,随便你了。” 向主任撂下电话,想想不甘心,他又打给梁主任。不恶心恶心老梁,让他今晚睡不安稳,自己绝对是不会舒服的。至于为什么不打给陈文强,理由只有一个:不敢。 他怕陈文强缩减急诊科的手术权限。 “老梁啊,是我,老向。” “说,什么事儿。” “那个今天的那个手术意外吧,是这样的,”向主任噼里啪啦地把患者家属的想法,一个没落地告诉给梁主任。 “哈哈,幸好我老梁没收他们家的辛苦费。” “但是他们要比照那个麻醉意外处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院长,我主张官了,我不需要捂盖子。谁他m的让赵家小子有接触患者的权利,谁就为前年的事儿负责。” 向主任被噎住了。 “没事儿啦?没事儿我挂了。我明天还有一例直肠癌呢。” 电话撂下,向主任悲哀地发现,扯到麻醉意外的那件事儿,就牵扯到了老院子的儿子。老院子可对自己有恩啊。 * 电话撂下,梁主任转身就把向主任的电话内容对老伴儿说了。 “老盛啊,你说这人心之恶,啊啊啊,我是真的想手术成功,真的想让让他能多活几年。他儿女的年纪都不大的。哪想到、哪想到,人家居然连手术不成功,都算计到了。” “唉,老梁啊,你也别为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儿着恼。他儿女要出息,他需要这么算计嘛。这就是一个可怜人。” “他可怜,你说我可怜不?我费劲巴力地给他设计手术方案……”梁主任气得直搓手。“还有那个麻醉意外,我跟你说,当初就该给赵家那小子一个责任事故的认定。你看看,现在麻烦找上来了吧。 舒院长他们都念着老院长的好,可没人念着他的恶——老李蹲大牢早逝,我们一家子下/放。陈文强是独子,不得不远走。我们遭罪怎么就没人想着呢。” “是啊。仨闺女跟我们在农村,吃了多少苦!老大、老二这十来年,跟我们……唉!” “哼!报应。真是报应。我倒要看看舒文臣和费保德,怎么把这事儿圆过去了。” “你不先告诉陈文强一声?” “不告诉。那小子跟舒文臣是一个脑袋两身子。我要是告诉他,他撂下电话就能去告诉姓舒的。哪怕夹了老李在里面,老陈也是先考虑姓舒的,然后才想着给老李报仇。” “你也别说什么报仇不报仇的话。这都什么时代了,早没有父债子偿那一套了。唉!赵院长那人啊,哪都好,” “他好什么好!跟向泰和一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独夫民贼。也就舒文臣那样的滑头,才能在他手里讨得好。” “你个老倔巴头子的,你跟我厉害什么。你现在还当倔脾气是什么好事儿啊。但凡你当初要是能少倔一点儿,对老院长低低头,咱们也不用被下/放,老大老二也少吃一点儿苦,是不是?你说,我说错你了吗?” 提起女儿,那就是梁主任的软肋、七寸,才还吹胡子瞪眼睛的他,立即气焰全消。干巴巴地说:“我那时候不是年轻嘛。你看我选的这三女婿,那个不是按照你要求的,首先性格要好,然后为人要正派。” “哼!你呀。你看小金的性格好,那个内里也是像你一样倔的。不然老向给他介绍傅院长的外甥女,换个人还不得扑上去啊。他呢?” “他等着给你当女婿。所以就没敢应呗。”梁主任讪笑:“脾气好不等于没原则。那种逆来顺受的,你看看骨科的那个老王,就是立不起来的性子。像小金这样最好。面上柔和,心里有主张。” “说来说去,你这不是说舒文臣的性格好吗?” “呃?”梁主任被问住了。他沉默了一小会儿说:“老盛啊,这人的性格啊,真也没法说。你说老舒要是早几十年出生,就他那个左右逢源的滑头样,绝对跑不脱当汉奸的,是不?” “那我可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老李、老陈,就你们仨的脾气,肯定是要参加义勇军的。老梁,你跟我说实话,这事儿对你有影响没有?不行咱们就早早准备回县里算了。也别折腾老赵给俩闺女办调动了。” “没影响。”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你想想这些年我有跟你说过假话吗?我下午是生气,生气的老陈居然要选择手术适应症。但我现在真不气了。那个病历在院里封存了。那个手术是老周做的麻醉,老卞管的患者,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