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无语:“悟空是公狗,生不了孩子。” “你怎么知道?”小姑娘直愣愣地问。 “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中考之前的春天,陆阳去市里参加南江中学的优先录取考试。午休时,他百无聊赖之下给家里去了个电话,电话是陆晚接的,鼻音听起来很重:“爷、爷爷出门去了,你有什么事儿?” “你哭了?” “没有……” “不说实话是吧?行,我现在就回来,当面看看。” “你别。”陆晚一急,哇地哭出声来:“是悟空。悟空要死了,它被人拿毒镖给扎了!” 一个多小时后,气喘呼呼的陆阳出现在了家门口。路上碰到的街坊告诉他,悟空中镖后在地上抽了几下,送去兽医站的路上就没气了。 这会儿,陆瑞年和门房老头正在山上挖坑埋狗,家里只有陆晚一个人。 她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看到陆阳时以为自己眼花了,还抬手揉了揉:“你、你考完了?怎么这么早。” “还考个屁!”陆阳倒了热水绞了条毛巾给人擦泪,“不过是条狗而已,至于么?哭得丑死了。” “要你管!”陆晚想推开他,没推动,继续抽噎:“没考完你回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我有那么无聊?”陆阳不动声色地用毛巾给她敷着眼睛,手上力道很轻,音色干巴巴的:“我……担心。” “担心谁?” “狗。” 再后来,陆阳回到祁家变成了祁陆阳,随后出国,去宾大读书。 刚到费城那阵子,他寄宿在一个意裔美国人家庭里。户主很热情,主动将自家金毛生的幼崽送了一只给这位寡言的亚洲少年。 祁陆阳给它取名为悟空,跑步的时候带着,开车的时候带着,两人住一间屋子,偶尔也分享同一份食物。 他把狗当寄托,狗把他当依靠。 直到某件事发生,悟空于危难中救了祁陆阳的命,一狗一人,开始互为依靠。 也是从那天起,祁陆阳瞒住祁家人,三不五时就跟着景念北去郊区的户外射击场练枪。从举不起□□、几轮练完虎口发麻以至于整条胳膊都抬不起来,到单手换弹夹的速度赢过教练,祁陆阳没花费多长时间。 毕竟,也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他。 就在这年秋天,祁元善来了美国,说要带上祁陆阳去猎场玩玩。他警惕地预料到什么,便推脱自己不会用枪,去了也没多大意思,祁元善笑: “不打猎,跟着去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祁陆阳又说要留在费城照顾悟空,对方直接让人拿了笼子来:“那就一起带过去吧,飞机上只有我和你。伯伯完全不介意,你呢?” 初上猎场,祁陆阳甚至连马都没骑熟练。他一手拽着缰绳,另一只手牵着悟空,跟在祁元善身后走得谨慎而缓慢。 天边,厚重如玫瑰色奶油一般的朝霞都无法平静他高悬着的心。 一切的伏笔都指向某个诡异的发展方向,祁陆阳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阳光穿破云层撒下来的一刻,祁元善忽然毫无预料地抬枪朝左前方射击,他身侧跟着的十来条猎犬几乎在同一时间向前冲去。或许是被枪声惊吓,或许是被兴奋的同类感召,又或许是金毛寻回犬血液里本就流淌着狩猎的基因,悟空一把挣脱牵引绳,急速奔向了未知而不可控的终点。 情况混乱,祁陆阳刚刚反应过来,紧接着就又是几声砰砰枪响从远处传来,朝霞转为灿金色,晨风卷着淡淡血腥气与青草香直扑到人鼻端。 等惴惴不安的祁陆阳好不容易赶到目的地,悟空已经侧躺在了地上。 它的腹部千疮百孔,弹珠击穿皮肉,密密麻麻的伤口向外层层翻卷开,正潺潺地冒着血。祁陆阳跳下马就拿手去捂,浓稠滚烫的血液从指缝中渗出,手套很快被完全浸润。他只觉得自己一双手越来越沉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