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 饭后,她抢着去洗碗,吴冬在边上给她打下手。 “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 吴冬也注意到冷小凤在这两小时之间的变化。他觉得过去所有人在自己背后的议论、指点,退婚带来的难堪,夜深人静的煎熬……都在冷小凤冲洗碗碟上的洗洁精时,跟着泡沫一起去了下水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去南京会好好学习的。你在省院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儿,就去找我妈妈。” “为什么不是找你爸爸?你爸爸是儿科主任,我的顶头上司。”冷小凤打定主意与吴冬相处,就把自己的心里想法告诉他。 “如果你有什么东西想给我爸爸、或是与他交换的,你可以找他;要是你想寻求帮助,找我妈。找我姐也好使。我弟明天就回部队了,他要在省城,喊他做什么都可以的。” “喊你呢?” “我要是在省城,自然为你做什么都可以的。” 冷小凤转过脸,看着吴冬的眼睛说:“你最爱的是邮票吧?” “是。” “如果让你在我和邮票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你怎么选?” 怎么选? 吴冬觉得冷小凤好像递给自己一把尖刀,一边是自己爱了十二年的邮票;另一边是带给自己希望、能让自己重新坦然走到省院同志面前、甚至更骄傲地走到省院所有人面前的女孩子。 矮小、温柔的团团脸女孩子,脸上似乎还带有一丝稚嫩,像那些才从卫校毕业的小护士。她严肃地仰着脸、瞪着大眼睛、抿着嘴,在等着自己的选择—— 捅死哪个都舍不得! 他闭闭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眼底是一片清澈。 “小凤,我家现在不缺钱花。就是以后邮票再升值,那也是留给孙子辈的。若是你想保管,结婚以后就交给你了。”吴冬生怕冷小凤不高兴,还接着补充道:“一会儿我把定邮票的本子给你,年底你去姐夫他们单位,把这一年的邮票领回来。对了,每年十一月初预定下一年度的,你记得到时候拉着我姐姐一块去,让她交预定款。” 冷小凤欣慰地笑笑,继续若无其事地冲洗碗碟。那么贵重的东西,自然得结婚以后,才能交给自己保管了。 但是吴冬交代的让他姐姐出预订款,让冷小凤的心里涌起暖流,这是个明白人,没让自己垫付。她没话找话道:“你姐夫在邮局工作?” “是啊。我常去买邮票,我爸跟看贼一样地盯着我。后来还是我姐夫的爸爸,给他讲了很多集邮的好处,说集邮也是变相的攒钱,他才不阻拦了。 后来我姐夫他爸爸与我爸相交莫逆,俩家相处的也好,就成了亲家。” “噢。是这样啊。” “你知道他拿什么事儿说服我爸爸的吗?” “什么事儿?” “□□期间,曾出了一张纪念邮票,名字是‘祖国山河一片红’,这张邮票上的台湾是白色的。虽然上面立即就下令回收,但还是有少量邮票流了出去。数量非常少。那张邮票在很短时间内,在国际上就涨了几十万倍。有价无市。” “这么厉害?” “主要是政治因素。清朝有发行过一张邮票,现在称其为‘龙票’,因为存世稀少,也是有价无市的。或者说有卖的我也买不起,那是大收藏家的事儿。 我收藏了一张介绍龙票的剪报。有空儿拿给你看。” “好。” 冷小凤将洗好的碗摞去一边,吴冬慢慢擦水后收进碗橱。 当冷小凤要去刷锅时,吴冬拦住她说:“你来擦水,那锅太油了,我来刷。” “你会刷吗?” “怎么不会。家里这些重活儿、脏活儿都是我和我爸爸分担的。把围裙给我吧。” “都有哪些是重活儿、脏活儿啊?”冷小凤解下围裙递给吴冬。 “买菜勉强能算上。买粮买油买肉买鱼一定是。洗衣服、拖地、做菜、刷锅。” “哪还有轻活儿了吗?” “有啊。叠被子、收衣服、做饭、洗碗、擦灰。” 冷小凤莞尔,这可比自己家的男人什么都不做好太多了。 “东北男人很少像你家这样做家务的。” “我爸是上海人。那边男人做家务是传统。我叔比我爸做的还好呢。” “倒没看出来主任是南方人。” “他来东北久了,我妈妈当初压着他跟广播学说话,口音什么的就改掉了。” “怪不得主任的普通话讲得字正腔圆的。” * 客厅里,吴主任按耐不住几次想探头去厨房那边看看,几次都被范主任强按下去。 “就是饭碗多几个,也用不着刷这么久啊。”吴主任小小声嘀咕。 “爸。我哥和小凤姐说话呢呗。要不咱们这么多人在家,他俩也不好再回去看邮票了。” “就你什么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