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 云汐瞬间从椅上惊起,眼底那潋滟靡丽的水波逐的弥散开来,化作更深重的瞳色。 她那冰封许久的麻木的心瞬间猛的一抽,整个身体如遭雷劈般的愣在了当场。 华南赫—— 这久违的名讳,熟悉得像是命运的枷锁,在她的一颗心上缠缠叠叠,密不了分。 “华南赫…华南赫!” 云汐哽声喃喃,泪水在撑大的眼眶里兜兜转转,却被她强力压住,不得轻易夺眶而出: “你刚才说的人…是华南赫?” 知棋一惊,下意识的颔首低眉,也不知是自己方才那句话犯了忌讳,惹主子伤心。 “主子,九王爷的名讳…是、是叫华南赫……” “那就对了…那就对了……” 云汐再难镇静,迅速回身掩声呜咽起来,两只消瘦的肩膀在华美的宫妆下,一耸一耸的颤抖。 一年了,他总算有了些消息,也不枉她独存于这险象环生的皇宫之中,苦苦守候。 刹那间时光逆流,记忆回溯。 她仿佛又见到了那清俊至美的男子,长身昳丽,深切的目光与她的缱绻重叠在一起,如影如幻,十指间穿插了他的温暖…… “主子…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奴婢倘是说错话你就罚奴婢吧。您心里要是有什么苦,也要告诉奴婢呀……” 知棋惶恐不安,干站着瞧那美貌而羸弱的女子在自己面前泪波冲溢,着实心疼。 掌事东珠的通传声从外头传进来: “主子,怀淑公主在殿外求见。奴婢说您玉体抱恙不宜会客,她非要赖着不走。” 云汐止泣,饱含水露的眸子向门口机警的张望,在妆台前落了座。 定定注视菱花镜对面自己毫无精气神的脸孔,思量片刻,动手解下右腕上的红绳。 “知棋,你让东珠安排午膳吧,你亲自去送怀淑公主出景阳宫,没人时再把这根红绳交她。” 知棋双手接过,神色严谨的看看: “主子可有什么话吩咐奴婢转告公主?” 云汐眯眸: “你只需告诉她四字,‘护好巫师’,她自会明白。” “奴婢记下了。” 知棋蹙眉,并不多问,福身轻步走出寝阁。 云汐将杏花粉扑在脸上,补好被泪水冲花的容颜,整整衣衫走出寝阁。 桌前,掌事东珠正与小太监排摆杯碟。 见到云汐,东珠明澈的眸光飘然落上自家主子那完美无瑕的妆容,悄无声息的探究一刻,嘴上也不闲着: “主子,那怀淑公主可真是的,嫁了夷人就把母家的礼数规矩全忘了。方才非要闯宫见您不可,拦都拦不住呀!” 云汐气定神闲的坐到椅上,玉箸夹起碟里一枚嫩笋,雅然入口嚼过,才慢吞吞道: “拦不住嘛就不要拦,你放她进来岂不更好?” 被将了一军,东珠胸口微震,红脸支吾改口: “奴婢也是担心她会惊扰到主子休息,毕竟您的身子才好,哪有那多精神与她闲叙……” “嗯,好姑娘,”云汐撇嘴一笑: “你如此心疼你家主子,说吧,本宫该赏你点什么才好?” 东珠是华南信的眼线,自然一切都听从华南信的指挥。 云汐明白,刚刚要是自己放华南季艳进门的话,这边还没坐稳,那边华南信准会得到消息。 在很多事情没有头绪以前,云汐须处处小心谨慎。 眼下她的身边好歹有了知棋,也算是多了个真正的帮手。 东珠此刻听不出云汐话带暗讽,以为主子真心赏她,即刻眉梢高高挑起,满脸喜色难掩,低眉笑吟吟的客套: “奴婢身为景阳宫掌事,自然什么要替娘娘想在前头。只这么点分内之事,怎好受娘娘的赏赐?” 云汐素白的指头逗弄筷头上细碎闪光的银链子,皮笑肉不笑道: “上回皇上吩咐尚宫局送来一匹苏锦,本宫感觉那桃粉的颜色适合你,便赏赐你做件春裳吧。” 东珠立时神现贪婪,深蹲福拜: “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