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旧客房里挤了很多人,进进出出,明姨拿着热毛净换了几次水给季舒擦手擦脸,又拿了一套禾筝的干净衣服给她换上。 淋了那么久的雨。 止不住的打喷嚏喉咙痛,又是这样的低气温,必定是要病一场了。 “来,喝杯热茶暖暖。” 明姨递了杯花茶给季舒,她裹着厚厚的绒毯坐在床头,额头贴着退烧贴,鼻腔堵塞,吐出的声音软软糯糯,“谢谢明姨。” 明姨心善,不自觉就会心疼这些小辈,她用温厚的掌心贴上季舒的脸,回头去看方陆北,“烧的不重,今晚好好休息,明早应该就没事了。” 方陆北低低应了一声,转而望着可怜巴巴缩成一团的季舒,“小舒,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季家的人没看着你?” 真实原因季舒不敢说。 她捧着茶杯,一双手指甲面都被冻白了,哆嗦着喝水,不敢碰上方陆北的目光。 瞧着她这怯怯的模样,明姨打了个眼色,将方陆北拉出去。 隔着门,低声提醒他,“你说话别那么冲,人家就是个小姑娘,好好问问,你那样说,她还以为你要赶她走。” 方陆北对女人没耐心。 但里面的好歹是季平舟妹妹,他从小就认识了,便咽了咽气,重新进去。 禾筝恰好回来。 听说了季舒的事,衣服还没换就赶了过来,发梢末端还浸着潮湿感,扑进去,一眼望见季舒,怔了下,她却瘪瘪嘴,滚出眼泪。 “怎么了?” 禾筝过去坐在床沿,还没说话就被季舒一把抱住,她窝着脸,泪水断弦,声音跟着呜咽,哭的不能自已。 “发生什么了?”禾筝回来就听说季舒来了,还淋了雨,这才跑来。 季舒在她身上蹭着脸,眼泪一把把的掉,喉咙又热,嘶哑着说:“我再也不要回去了!我不要看见他们……” 她一抹眼睛。 忽然拔出脸,红着面目,抽泣着,又哽,说话的样子好笑极了,“嫂子,你帮我打电话给我妈妈好不好,我要让她回来教训季平舟!” 她哭诉着。 方陆北在一旁安静听着,本来只当是小女孩在家受了委屈,哄两句就没事了。 这么听来。 是季平舟惹了她。 轻笑一声,他带着兴味和打趣,音调绵绵柔柔的,也有哄小朋友的意思,“怎么,在你哥哥那挨了骂就要找妈妈了?” 季舒这才意识到方陆北还在,脸红了下,眼被泪水沾染的湿湿的,瞬时像是蒸透了。 咬着唇,低着头,不说话了,觉得丢人。 禾筝却比方陆北有耐心多了,人笑的时候脸颊都笼着一圈圣洁的光辉,像人生导师似的,她抚着季舒纤细的胳膊,柔声宽慰:“小舒,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委屈的时候就受不了别人问。 原本闷一闷便好了。 偏是禾筝这么一问,季舒便藏不住了,眼泪顺着下眼睑便滑了出来,垂直淹没在毛毯里,“我哥……” 禾筝小幅度地给她擦眼泪,“他又骂你了?” 季舒摇头,“他打我……” 呼吸紧住。 连方陆北似笑非笑的脸都收拢了,第一个站出来表达质疑,“怎么可能?” 季平舟一直挺疼家里着两个姐妹。 有好东西,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