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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她 第102节


一旁服侍他用茶用饭,见他下颌角两条淡红伤痕,是新伤,也明显是女人指甲划出来的,宝月偷眼看了又看,一遍遍又揣摩,她有种直觉,这指甲痕,八成和二小姐拖不了干系。

    她算是偷偷瞧了好几回,冷不丁那偷窥的眼神被施少连捉住,慢腾腾掀开眼皮冷冷睃她:“眼睛不想要了,就索性挖出来。”

    宝月后脊发凉,脖子一缩,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想说话。

    他说话向来不留情面:“舌头都不好使了?若是话也说不利索,干脆割下来喂狗。”

    宝月常年受他冷言冷语,心头何时痛快过,如今知晓甜酿回来,心底那点求生欲按捺不住往上冒:“婢子……想二小姐了……”

    他冷笑一声,“听你这意思,是不想伺候我了?”

    他哼了声:“左右我也不在这家里住,二小姐也不想用你,你也不必在这家里呆。”他把下边人唤过来,“去,把她打发出去。”

    宝月自然哭丧着脸求饶,施少连无动于衷,冷声把她赶下去闭门思过。

    午后有事,施少连早早打发人去后院,要带芳儿去吊唁,原来是户部一个刘姓官员的母亲病逝,家中正是头七,芳儿换了一身素缟,容貌仍是娇艳,两人换了素服出门,杨夫人又遣人送拜帖来,施少连翻开拜帖一看,摇摇头,把拜帖撇下。

    芳儿的目光从那拜帖上拂过,杨夫人在前院闹的动静大,气势也不弱,整个家里都听见了。

    两人共乘一车,她目光幽幽盯着他下颌的伤,心内翻滚的不知是醋意还是恨意。

    “来时听见前院在闹。”芳儿用帕子匀了匀唇上的口脂,“能不能让宝月来我身边伺候。”

    “她愚钝,伺候不了你。”

    “这家里只有我和她熟些……”芳儿语气也有些寂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她可以和我说说话……”

    “不必。”他声音四平八稳,“她另有用处。”

    “她还要伺候二姐姐?”芳儿绷着下颌,“二姐姐回来这么久了,大伙儿都等着见她,连我都备下了一份厚礼,怎么迟迟还是不露面?”

    施少连阖上眼:“该她露面的时候,自然会出来。”

    马车到了府邸门下,在抱厦里披了麻衣,前厅都是吊唁的人,刘家下人收了唁礼,芳儿一味跟着施少连走,见一个披麻戴孝的中年男人,身形微胖,两撇青须,一双眼哭得通红,旁侧站着这家主母,被下人扶着,已是哀哀欲绝。

    自然是寒暄节哀,供桌也分男客女客,芳儿在外总要替施少连打点些,周全各家女眷的关系,她的锦衣玉食和奢华日子、江都的母亲弟弟都全赖施少连,连况家都和他关联深厚,一条绳上的蚂蚱,心中纵然再有愤恨也不得不低头。

    她容貌已很是不俗,又下重金装扮梳妆,一丝一毫都是精心修饰,在一众女眷中很是耀眼,在刘家用过素酒,辞别主人,回到家中已是傍晚,施少连又和平贵出门去赴宴,正是新近相识的几个卫漕署的官员喝几杯酒。

    席散之后,自然把人送到了天香阁,施少连问楼里下人,甜酿自早到晚,看了杂耍,听了戏,又和花娘们在屋内玩投壶,晚上楼里热闹,她就去了旁楼掷骰子,半点没有空闲的时候。

    他索性不管她,任由她厮混,在屋里坐小半日,心里头到底放心不下,还是起身去找她。

    赌桌都是一掷千金的地方,这里陪客的花娘不少,最清闲,能赚的油水最多,花娘们多是小打小闹的陪玩,只有甜酿全神贯注,半点不察旁人,聚精会神看着手中的签牌。

    施少连在她身边站了会,抽过她手中的纸签,沉着脸在她身边坐下。

    一大早两人闹了个天翻地覆,各自出门,这会才见,她也没有说话,垂着眼睛不看他。

    甜酿拔步要走,他却不让:“坐下,陪着。”他让她作陪,像其他花娘一般捶腿递茶点,一副漫不经心又拿众人出气的架势,一直到三更天,同桌的赌客扛不住输要散,施少连才领着她回去。

    枕上求欢,罗帐内很暗,暗到看不清彼此的神情,却是难得的温柔细致,甜酿抗拒得厉害,最后也不得不闭眼服软,他拥着她,唇贴着她的耳:“好好吃药,大夫说你难有孕,但也有机缘,每日这样……迟早的事。”

    “我把避子丸找出来吃。”他摩挲着她微涨的小腹,“小酒,你乖些吧。”

    第113章

    杨夫人悄悄带着人去祭扫杨家坟茔,每隔几年她总是要来一趟,尸骨都是当年杨家的友人暗中收敛,草草掩埋的。人情总有淡忘的时候,无人料理,每回来都是杂草掩埋了墓碑,也淹没了过去。

    墓碑上有玖儿的名字,是当年她找人镌刻上去的,因为玖儿她一直愧对杨家,如今得知玖儿在世,杨夫人的心也好受了几分。

    “大人、夫人,我将玖儿当自己亲女儿看待,以我平生之力,势必护她周全,也求您二人在天之灵,保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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