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一晚大不相同, 这一次的曲子亦有分别之意,可谢容听得出来吹曲子的人并未注入太多感情。 她睫毛颤动。 ......谷中人说,那位夫人不会再回来了。 真的...如此么? 等到一首合奏完, 沈缜放下竹笛, 眸中有两分探究:“女君有心事?” 谢容心中一跳。 但多年来养出的沉稳性情让她处变不惊:“...我想,医师对兕子阿由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险险含糊了过去。 沈缜没有再问,但神情却是若有所思。 谢容瞧着这人,面上不显, 但藏在案下的手却攥紧了玉箫。 她庆幸又失落。 日子继续悠悠流淌。 春去秋来、夏走冬至。 一夜薄雪覆湖边, 谢容望见了圆月下吹笛的人。 她风骨绝世, 墨发上沾着雪花, 怀里有几枝红梅,是天地间唯一的亮色。待到一曲吹罢, 回眸看来,弯了眉眼。 “女君?”沈缜唤。 等到女人近前,她看了她一会儿,忽而笑,“不知...女君可愿去看看神州江湖的风景?” “行万里路。” 医师对兕子阿由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雪月中,谢容心口轰鸣,对上那双清亮的眼眸,怔怔。 雪色。 月色。 天地间,她只看得清楚眼前的绝色。 ** 沈缜再度入世,当然是有正事要办的。 “但不急。”沈缜道,“夫人只管好好游玩便是。” “......”谢容绯红了脸色。 她们一行人自剑阁山南下再西行,过乾国入元国地界,沿途见了武夷山之巍峨入云、嘉陵江之浩浩荡荡、又见由捕鱼聚集的水上村落、再有以宗族为重的山中隐民。 乾元边境城里,沈缜买下了一个小姑娘所有的花,后者知晓自己是占了大便宜,涨红脸嗫嚅着,最后说要教沈缜编花环。 “好啊。”沈缜痛快应下。 她的手本来就很巧,看了几遍就囫囵学了个大概,首次编出来的花环卖相就非常不错。小姑娘笑得很惊奇,又很高兴,建议道:“郎君可以把它送给您的夫人!” 沈缜微怔,须臾了然失笑。 什么啊...她现在可不就是郎君的模样。 五感的敏锐让她早注意到谢容拿着东西走了过来,她抬头,将花环递了出去。 谢容身形一顿。 沈缜指了下旁边的小姑娘,无奈笑:“第一次做,夫人不要嫌弃?” “......” 谢容放下手中买给沈缜的酥饼,接过花环。 “不嫌弃。”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