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诊所恐怕要上天。 奚川和缓地说道:“白天做这些事情不方便,现在夜深了,时间正好。阿禹,不能再拖了。” 阿禹掌心的冷汗一层接着一层出来,他心虚地找借口:“我这里的麻药不够。再、在等等,等我明天去中介那里买一点。” 奚川却说:“不用,不打麻药。” 确实,根据论文阐述的观点,在清洗标记时如果不打麻药,主刀医生的手感会更佳。并且患者的疼痛感官处于敏感巅峰期,那么对腺体的保护程度也会达到最优的效果——医生一旦手重,损伤腺体,患者的疼痛可以及时制止手术继续往下的操作。 阿禹重重叹气。 “我……我和他的信息素还处在融合期,再等下去的话,就不好办了,”奚川顿了顿,说道:“阿禹,他正在吞没我。” 阿禹的目光逐渐凝重起来,他五味杂陈,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开口只有一个字:“好。” 奚川躺上了手术台,无影灯是阿禹从垃圾堆捡来后改造的,一切都很简陋。然而这种时候又很安静,没有风雨声,连心跳也缓慢了。阿禹甚至拆了墙壁上的挂钟,他怕被一切可能发出的动静和声音分心。 “你疼得话要告诉我,”阿禹再次郑重的跟奚川说:“千万不能忍着。” “好,”奚川答应了阿禹,他反而安慰道:“我心里有数的。” 奚川心里有多少重量的数阿禹并不清楚,他集中自己全部的注意力,捏起锋利的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剖开了奚川后颈的腺体。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很疼,但奚川没有出声。他起先感觉脖颈一凉,紧接着一股暖流急速地、顺着脖子往外流淌。 与此同时,奚川又觉得嗓子眼很甜,他其实想提醒的,但说不出话,好像被淹在水里,不能呼吸,也怕被呛着。他呼吸不上来,想咳嗽又咳不出,似乎连着心肺的气管里全是血液。 窒息的感觉还是其次,奚川不知道阿禹用了什么方法清洗标记,他没看过那篇论文,但真的很疼。怎么形容这种话疼痛呢,仿佛万剑的刀刃朝上,锋利地刮着所有血管和神经。从腺体开始内,顺着血液流向全身,直至心脏。 那一刻,奚川觉得自己离死亡很近。并且这种濒死的感觉,自己似乎是经历过的,他隐约回忆起从前无数次神魂与肉体分离的往事片段。 奚川咬牙抗住着,他心想,没事的,反正很快就会忘记这种疼痛。 可就在那一刹那,奚川突然察觉到很轻微的刺痛。这种刺痛区别于翻山倒海的剧烈痛疼,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般的微不足道,很容易被忽略,但奚川居然奇迹般的捕捉到了。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