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日可怜得很。” 林岱岫坐在池子边,随手折了根树枝,清瘦修长的手搭上枯黄的树枝上,漫不经心把青叶都摘干净了,用枯枝拨弄着池子里的锦鲤,百无聊赖的模样。 “那老东西不会饶过他的,他必然得吃些苦头。谁让他是嫡长子呢,又恰巧摊上秦二这样的废物兄弟。” “啧。” 林岱岫叹了声:“真可怜。” 小姑娘眨眨眼睛,有些不大明白他的话,屈腿坐着,看池子里涌起的泡泡,小下巴搁在膝盖上:“那阿兄如何才能不吃苦头呀。” 林岱岫微微抬眼,对上小姑娘干净得纤尘不染的纯稚目光,失笑,语气有些无奈:“我也不知。” “哼——” “林哥哥,你真的很没有用处,阿兄每月给你那么多月钱,你都帮不了他。” 小姑娘哼哼唧唧的,转了个身,背对着林岱岫,有些不开心,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也很没有用处,垂头丧气的。 林岱岫揉揉她的小脑袋,眼里带了些莫名的情绪,轻笑:“去吧,郎中来了。” “阿弥托福。” 院门口,走过来个披着黄衣袈裟的老僧,慈眉善目的,他慢慢走到林岱岫身前,双手合十。 林岱岫淡淡颔首。 “我先前见过你呢。” 秦晚妆仰起小脑袋,眸子倏尔亮起来:“漂亮哥哥带我见过你的,住持原来还是个郎中么。” 老僧温声笑:“老衲还俗前,在太医院待过些时日,略通药理。” 枝叶扶苏。 秦小猫儿躺在床上,歪着小脑袋,瞧了瞧眼前的郎中姐姐,银针在烛火上炙烤,小猫儿巴巴道:“先前不是只用喝药吗,姐姐,为何这次要施针啊。” 郎中温温柔柔地笑,哄着她:“小姐莫怕,悉觉大师削发前亦是闻名天下的神医,很难寻见的,此次也是走了好运了,经他指点,施针定然出不了差错,小姐只当睡一觉,醒来便好了。” “没准小姐一觉睡醒,寒症就大消了,日后便再也不必喝那等苦药了。” “哼——” 小姑娘翻了个身,不想瞧她:“你每次都这样哄我呢,我才不信你。” * 廊下。 林岱岫倚着梁柱,清瘦的指尖不紧不慢地敲着朱红的阑干,绛红色长衣沾了些尘垢,他却浑不在意,目光落在院里青绿繁密的枝叶上,闲闲散散的。 老僧手腕处系着檀木佛串,看着林岱岫,有些犹豫:“秦小姐中了线蛊。” “如何?” 林岱岫不大明白他的话,侧头问。 “您先前弃了西艾草,秦小姐的身子本就在慢慢转好,往常的记忆应当也在慢慢恢复,若是把她身上的寒症消了,气血一活,不出半月,她就能想起从前的所有事。” “她若记起您的身份,对您有什么好处,您多年筹谋,若是都付之东流了该如何是好。” “您若是心疼她,不愿再让她受病痛的折磨,老衲可以为那线蛊再养一条母虫,您用线蛊操纵她,既能瞒下您的身份,秦小姐也不用再受病痛,岂不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林岱岫微掀眼帘,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眉眼舒展,眸光却清寒:“我有什么身份,我不过是个家破人亡的乞儿,侥幸有些学识,入了秦长公子的眼,勉强成了秦府的西席罢了。” “悉觉,每一朝都有每一朝的缘法,你应当比我明白。”他有些厌烦,恹恹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