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说了句“疼死活该”,她手忙脚乱地收拾烂摊子。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女人的轻笑声。 是一身明黄色衣饰的庄悯。 “小恪,你这么说话是追不到女孩子的哦。”她边说边走过来,弯腰看着陆晚重新注射,语气戏谑,“你说是不是啊?小、陆、护、士?” 了结完手头上的事,陆晚起身正色道:“庄小姐,我的工作内容里并没有‘供人寻开心’这项,就不奉陪了。” 最近一段时间,她和庄悯打过两次照面,对这个喜欢把别人的痛处当笑话看的娇纵女人无甚好感。 庄悯亦然。 她和庄恪的爷爷军衔极高,在家在外都是说一不二。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却在原配夫人去世不到半年的情况下,执意要将自己的保健护士娶进门,闹的是鸡飞狗跳,整个军区大院都来看他们家笑话。 庄悯气不过,把那个女人揪着骂了几句,却反被自家爷爷一通训,以至于到今天都无法释怀。 等陆晚走了,庄悯无辜地耸耸肩:“瞧瞧,护士小妹妹还没进门呢,脾气就这么大了。” “够了。” 庄恪显然不太高兴,“她不是你能随便拿来开玩笑的人。” “是是是,她就是你的心肝宝贝,不然怎么会才来两天就带出门晃了一圈?不过我得告诉你,这事呢,不光我知道,我爸也知道。你爸,更知道。” 庄悯不管进到谁家都没有换鞋的习惯,尖细的皮质底高跟鞋将她的跟腱拉得扁直修长,有种锐利飒然的美。转了转狡黠的眼珠,她继续说: “别怪我没提醒你,一个有前科的小护士,根本进不了我们家门——” “庄悯!”庄恪语气里已经带着恼意,“有事说事。” 庄悯是来送问诊结果的。 “梅奥诊所的一个医疗团队看了我发过去的病历和资料,回邮件说,你恢复运动功能还是有希望的。去年他们刚刚用脊髓电刺激疗法,让一个和你情况差不服的患者自主踏步。” 说这话时,女人的神色认真不少:“小恪,我们都觉得你该去试试。对方说了,你可以先去趟诊所做检查,由他们安排会诊。等听完治疗方案再作决定也不迟的。” 庄家曾遍访名医替庄恪问诊,得到的答复无一不是否定的,他在无数次失望与绝望中渐渐接受了自己一辈子都站不起来的事实,人也愈发消极。就连庄悯都拿不住。堂弟这回会不会答应一试。 结果,庄恪只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出发?” 位于美国佛罗里达州的梅奥诊所自然是没有春节假期的,庄悯找的这支医疗团队办事效率极高,在庄恪确定意愿后的第二天便与他定下行程,农历腊月二十六号出发去做先期检查,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 如果情况顺利,庄恪夏天之前就可以赴美进行完整的治疗了。 消息一出,庄家上下一派喜气洋洋。 陆晚跟庄恪没什么深仇大恨。虽然治疗结果仍具有高度不确定性,她还是为此高兴了几分钟——兴许腿好了,这人的狂躁暴戾也能一并缓解;他一好,照顾他的这一溜儿人就都能过安生日子了。 而且,这也意味着陆晚能提前从庄家解脱。 当天夜里,心情不错的陆晚很配合重新拿着《纯粹理性批判》念给庄恪听。庄恪问她能不能陪同一起前往美国时,她干脆地答:“不行。” 陆晚得等祁陆阳,等他接自己过年去。 庄恪不强求,又说:“你和小祁总感情很好。” “我和他……”陆晚合上书,“除了我妈,他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你父亲呢?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他很早就走了。”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庄恪扯扯嘴角。 陆晚默然地想了想,说:“还好,事情过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