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说这些皆是空谈,当今之计是如何逃过这一劫。”一位清瘦老者同样皱着眉。 就在黑衣人开始大肆屠杀时,沈家正潜修的两名金丹期大修相继赶到,但面对如此强劲的闯入者,却是一筹莫展。 “若是强拼,以我三人如今金丹初期的修为,无异于蚍蜉撼树。”另一位长老开口,满脸灰败。 其中最为镇定的大长老拍了拍桌子,定论道:“家主,你快带着几位小辈从密道离开,老夫暂且能挡上一挡。” “对!家主,你先带着几个孩子离开,沈家绝不能断了传承。”另两位长老附议。 沈烈迟疑了一下,却也知晓这是如今最妥当地安排,朝三位老者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沈府通向后山的密道中,沈烈一手拿火把,一手握着剑走在最前方,身后依次跟着沈阔,满脸纱布的沈益,最后是牵着沈悦的沈嘉。 似是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最小的女孩满脸惊恐,压低了声音问道:“爹,我们要去哪里?” “悦悦,别说话。”沈嘉连忙捂住沈悦的嘴,声音中也满是颤抖,想到方才经过院中时看到的那一地残肢,她仿佛现在鼻翼间还是那股子挥之不去的血腥味,而那血腥味,又顺着鼻腔朝胃里涌去,最后汇成汹涌而至的恐惧,沉沉地压在心底。 不足一里的密道此刻显得极为漫长,只听得几人几不可察的呼吸声和踉踉跄跄的脚步声。 “爹,沈家完了吗?”沈益被包在纱布下的声音有些沉闷,“我刚刚看到了,死了好多人。” 没有像往常那般教训沈益,沈烈沉默了许久,才道:“只要你们还在,沈家就在。” 沈益道:“大哥呢?” 没人注意到,在听到沈益的问题时,沈烈的眼睛微微一亮,名为希望的光芒在他眼里凝聚,他道:“我们出去后,就去西岚国找你大哥,然后回来报仇。” 至于如何报仇,怎么报仇,沈烈没有说,只是脚下步伐加快了一些。 至始至终,沈烈都似乎将如今被他关在地牢中的沈池忘记了。 或许沈益记得,但他恨不得沈池死无葬身之地,不管是被闯入者杀死还是在地牢内饿死,都是他特别愿意看见的结局,自然不会提醒沈烈。 “经过前面那个拐弯就出去了。” 听到沈烈的声音,几名小辈皆舒了口气,这密道中虽并无怪味,却压抑得紧,每走一步都觉得心朝上提一点,吊在半空中晃晃悠悠落不了地。 天已经暗下来了,暗色的黄昏尚且留着些微的光线,树林草丛间传来声声虫鸣,平静而安宁。 在看到天空的那一刻,饶是心智稳重的沈阔,也不由低低欢呼了一声,更勿论另几名小辈。 然而他们的欢呼声也只持续了一瞬间,便全部卡在了嗓子里,继而变成了惊惧和绝望。 密道的隐秘出口处,竟是有十几个黑衣人在守着,见几人出来,便悄无声息地将他们层层围住。 见此景,沈烈瞳孔紧缩,倒吸了口凉气,面色倏然变得惨白,却仍然持剑挡在几名孩子身前,大声道:“你们究竟是何人?我沈家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赶尽杀绝?” “呵。”为首的黑衣人嗤笑一声,声音阴冷:“沈家主,您任家主这么多年,想必不可能不知道一个词,叫做怀璧其罪吧。” 沈烈紧了紧手中的剑柄,额上有汗珠浸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必狡辩,我早已确认那东西在你手中,不然今日也不会上门来求赠,”黑衣人抖了抖手上仍有血滴落的长剑,声线上扬,“哎呀,实在抱歉,方才你府上之人实在太热情,在下手有些抖,可能迎接的方式有些不对,请见谅。” 由于蒙着面,无人能看清黑衣人的表情,但不妨从他声音中听出对沈家的不屑。 听得此人之言,沈烈当即被气得脸色发青,却不敢轻举妄动,只心思急转思考着对策。 然而他能忍,却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忍。 只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