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了,便和淑妃告了罪,淑妃没再拦,任她起座去了。 闻樱起先以为是宋汐想耍什么把戏。她这具身体不适合饮酒,刚刚被劝着多喝了几口,这会儿酒力上来,脚下飘忽,心里就更警惕了。 可看宫女越带越远,路越走越深,她突然有了另一个猜测。 凭宋汐一人,再想布局做什么,都不可能在深宫里。 另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晃过,越想越是,她心跳突然快起来,一下快似一下。 到了一座偏殿前,宫女退后,她亲自开门。 门一打开,她迈过门槛的脚就是一软,眼看人就要扑到地上,刹那间,扑进了一个男性气息浓烈的怀抱。 除此外,怀中还有本朝天子方能用的龙诞香。 卫凌恒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否则怎么会在听到她被淑妃劝酒的消息后,就按捺不住,命人将她带到了这个无人经过的偏殿? 她不能喝酒,多喝两杯就要过敏。 这是他从梦里知道的事。 那日,他本是已经做了了断,可当夜他就再一次梦见了她。这回什么故事都没有了,独她一个,在他怀里一个劲地问他“为什么不要她”,然后就是哭,哭得可怜极了。 他被哭没了办法。 就在第二天,淑妃呈上了选妃宴邀请的宾客名单,他随手翻过,视线一下子就钉在了上面。 某一行写着:兵部尚书宋峥之妻,宋氏闻樱。 打她入宫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说的话、做的事,无一不被底下的人上报。他给自己找了借口,说是怕她在宫里受欺负。 可直到她不小心摔倒,他把人接到怀里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并非如此。 闻樱这具身体的五官偏幼嫩,若不是她头顶的发髻,穿着绀紫镶边褙子,把人压得老气横秋,便走出去说是少女都有人肯信。 眼下她饮了酒,两颊洇红,醉眼朦胧,似梦里的那软檀香一直往他鼻子里钻去,竟把卫凌恒催得心头直跳,问她道:“你这是喝了几杯?” “长风?”她一晃脑袋,眼看身子又要歪倒,下意识揪住了他的衣襟稳住身形,“你怎么在这里?你来皇宫做什么?” 她果然知道长风。 卫凌恒想起二人树林相遇,她神态拘谨,躲开了他诱导试探的话。眼下她喝醉了,倒是适合问话。 “你怎么知道我叫长风?”他低声问。 她一听就笑起来,嘟哝着:“是我醉了还是你醉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叫长风,我不仅知道你叫长风,我还知道你轻功了得呢!我十三岁的时候我们就成了好朋友,我怎么能不知道你,奇怪,我是又做梦了吗……”语声渐低,状似喃喃地疑惑着。 卫凌恒拢着她的手臂一紧,原本想放开的,眼下却放不开了。 她也做这样的梦,和他做一样的梦。 他情绪犹如湖心被投了一颗石子,漾起波纹来。 分明她身上还穿着品级服饰,做这妇人的打扮,可他望着她扑扇的睫毛、笑起来的梨涡,所有的细节都和梦里的佩佩并无二致。 “你可喜欢长风?” 她抬头看他一眼,本应该表达出“奇怪”的意思,可她眼泛水光,微醺的眼尾拉开一道红痕,似金鱼的尾巴,倒把他诱得头更低了几分,“嗯?”他在等她的回答。 “你……再低头。”她吃力地朝他挥手,“我悄悄告诉你。” 和醉酒的人最没道理可言,卫凌恒闻言就再次向她靠近,把耳朵附到她说话的嘴唇旁。 猝不及防地,颊边被人亲了一记! 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