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老鸨落在猪背上,谁也别笑谁黑。 袁溯溟感觉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脸上,不经有些疑惑, “怎么了?” 周蓁蓁想将手帕递给他让他自己擦一擦,但想到她的手帕这几日一直在用,有点脏了。她顿了一顿,对他说,“你右边的鼻翼有个不知道是啥的黑点。” 闻言,他伸手一揩,鼻翼处的黑点就出现在他食指上,“嗯,确实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上的。” “那个——” “嗯?” “你左边的鬓角发里也粘了一点白白的东西。” 他伸出手捋了捋,没捋下来,那白碎纸反而越躲越深了。 “我帮你吧。”周蓁蓁脱口而出。 袁溯溟的左手顿了顿,道了一声好。 周蓁蓁说出那话之后,才意识到这里是大乾朝,这样的举动好像有些过于亲密了? 但他已经在她跟前半蹲下了,而此时,阿誉拉着周渊站得远远的,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他们的状况。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用左手拔开他浓密的鬓发,然后伸出右手将那丁点碎纸片从他头发上拿下来,然后微微退开,“好了!” 为避嫌,周海还是安排周渊跟着的,总不能让他们孤男寡女地呆一块。 此时从周渊的视角,觉得他俩站得太近了,他连忙挣脱阿誉的纠缠,然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袁大人,你一路辛苦了,我们少族长请你到我们族里暂作洗漱。” 袁溯溟早在周渊飞奔过来时,就已经直起身来了。周渊的话落,他不由得看向周蓁蓁。 周蓁蓁此刻确实有些受不了自己脏兮兮的样子了,“那我也先回去洗漱一番。” 这一日的周家坊并不平静,甚至连族学都难得放假了。 一切皆因徐仲言升堂开审周宸盗窃一案时,族长太爷虽然没去府衙旁观升堂,但有族中年轻的小伙子负责不间断地往回传递着消息。 宗房聚集了很多族人,所有的人的情绪都随着每一次传回来的消息起起伏伏。 当第一个消息传来,说升堂之初,他们周氏请的讼师马冬梅与方琼你来我往打成了平手,他们立即松了一口气。 方琼的大名他们都有所耳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讼师对上大名鼎鼎的大状,不仅外人,包括他们这些族人都没抱什么希望。 但消息传来,马冬梅面对方琼竟然没有败下阵来,当然,也没有赢,但所有人都满足了,毕竟是有了一个不错的开端不是? 第二个消息传来时,他们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周宸,宗房小公子,在面对沈氏的节节进逼时,为自己为周氏不受到诬蔑,宁可性命不要以死证清白。 幸亏有个衙役扯了他一把,他人没事,只是额头破了一个窟窿,流了不少血。 后来,当他们听到周氏的药墨竟然打败了沈氏的千里霜,获得墨务官何大人等的交口称赞时,都恍然了,原来他们周氏在药墨的研制方面这么厉害了吗? 还有周蓁蓁,她在升堂后半场的表现,不止惊艳了公堂之上的众人,也深深震撼了他们这些等候消息的族人。 她就像一个英明的掌舵手,不畏强权,不惧艰难险阻,驾驶着周氏这艘航船直指困境问题的关键与薄弱点,通往直前。 最后这起盗窃案,他们周氏赢了。 这一波三折的剧情起伏,堪称一出大戏。但听完之后,所有人眼睛都湿润了,赢得太不容易了。 紧接着,他们油然而生的是强烈的宗族归属感与自豪感。 此刻,他们为自己生于周氏,有幸身为周氏族人而骄傲。 谢氏这边也派下人去宗房听消息,完了再传回来给她听,而她的情绪起伏却是和族人相反。 谢氏脸上的笑容是渐渐消失的。当听到最终周蓁蓁还是因为牵涉进了人命官司被继续关在大牢时,笑容还昙花般的盛开了一会。等京城袁家袁七公子持着聖旨来救周蓁蓁的消息传来,她便彻底没了笑容,最后她砸了一套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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