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机是‘仇富’。陈剑他们能不能做到这种程度?也能,但是可能性其实很小。对贺炀之类的人来说,这就简单了。” 明恕眼皮撑开,“你也想到了贺炀?” 易飞叹息,“我们前阵子一直围着他转,他已经住在我这儿了,怎么可能想不起。” 说着,易飞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又道:“但我刚才只是举一个例子。且不说贺炀近阶段没有任何动作,就算他有动作,目标也不至于是赖修良。” 明恕将椅背的角度往后调,抱着手臂闭眼靠着,“贺炀热衷玩弄那些走投无路的人,跌入人生谷底的人,赖修良不符合这个条件。” “所以按照你的新思路,我暂时想象不出凶手的动机。”易飞喝了口药,被苦得皱起脸,“查了这么几天,赖修良的性格、人际关系网其实已经很清晰了。往下,他一边利用一边瞧不起那些不如他的人,不把他们当人看。往上,他抓住各种机会讨好强于他的人。我没有发现他和上流合作者有什么矛盾,这些人都被他哄得很舒服。” 明恕又坐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 易飞念叨:“你别起得这么急,还是注意一下身体,现在是冬天,容易生病。” 明恕斜他一眼,“操心你自己吧,还在咕噜咕噜喝我的药。” 易飞:“……” 好心被当驴肝肺? “我去特警总队一趟。”明恕拿起外套,“一会儿就回来。” 易飞有点诧异,“你去找陆雁舟啊?他不是出任务了吗?” “不找他。”明恕说:“我去看看周队。” 易飞愣了下,声音一沉,“周队……” “春节就该去看看他,但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做不成。”明恕说:“初五那天特警总队陪他过年来着,陆雁舟说他精神好了些,基本把人都认全了。” 心理研究中心自从出了林皎那件事,整体氛围就有些尴尬。 明恕从特警总队的走廊穿过,登记之后被一名年轻的心理医生带到周平门口。 窗帘被拉上了,房间里没什么光。 周平一个人坐在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面看,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 但明恕看到他的肩背忽然绷紧。 这是一个充满防御的姿势。 周平知道身后有人,在畏惧的心理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明恕轻声喊道:“周队。” 周平没有转过来。 明恕步步走近,“周队,我是明恕。” 过了几分钟,周平才缓慢地转身,抬头看着明恕,然后弯起唇角,很轻地笑了笑。 这是个慢镜头一般的过程。 明恕看着周平消瘦的脸,和暗淡无光的眼睛,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他还会好起来吗? 还是往后一辈子就这样了? · 这家饺子铺并不是什么老字号,也不是网红餐馆,开在居民区里,生意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常客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 梁棹点了三两饺子,又要了一笼灌汤包,在周杉面前旁若无人地吃起来。 已经过了饭点,店里除了他们,只有一位客人,是个学生,坐在门口,一边吃饺子一边戴着耳机打游戏。 周杉没穿西装,夹克牛仔裤的打扮倒也十分贴这店的风格。 他什么都没点,耐心地看梁棹狼吞虎咽。 不到十分钟,桌上的碗碟就空了。 梁棹面相凶悍,穿着警服的时候还有几分英气正气,但不再是警察,这英气正气就成了匪气。 吃完,他也不说话,阴沉地看着周杉。 周杉则是面带微笑,“上次咱们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梁棹冷哼一声,“冬邺市那么多警察,你们为什么看中我?” 周杉说:“你身上有特别吸引贺先生的气质。” “哦?什么气质?” “一个铁血警察的不甘。” 梁棹狠皱起眉。 “你可以向贺先生提任何条件。”周杉说:“只要不‘过分’,贺先生都能满足你。” 梁棹说:“什么条件在你们眼中属于‘过分’的范畴?让一个人去死算吗?” 周杉笑,“这种‘小事’怎么算呢?‘过分’的事……我想想,就比如摘月亮摘星星。” 梁棹不善地斜着周杉,“你是在变相告诉我,你们无所不能。” 周杉说:“你清楚就好,和我们合作,你一定不会后悔。” “如果我说不呢?”梁棹说:“你不要忘了,我曾经是刑侦局的警察。我现在就能将你押去刑侦局。” 周杉摇头,“你会来这里,说明你已经决定和我们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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