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不该说这些,可皇帝……固执得很,丝毫不听人劝,总不能让皇帝在门口过夜吧? “让他继续守着吧!”薄云岫快速取出压箱底的黑衣。 “王爷?”黍离骇然,“您这是……” 想了想,薄云岫翻出早前的面具,若有所思的抚过上头的纹路,“加强问柳山庄的防备,本王很快回来。” “王爷,您不能走!”黍离急了,“此番需要您主持大局,若是您现在离开,万一出了什么事,卑职又该如何处置?” “出了事,就让皇帝进来!”薄云岫心意已决,快速换上了夜行衣,“若是她问起,就告诉她,我去把她儿子带回来,让她不要担心。” 黍离拦在门口,“王爷,您的身子已经不适合……” “滚开!”薄云岫戴好面具,“不要让本王重复第二遍!” 薄家的人,都是难啃的硬骨头,一根筋通到底,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王爷!”黍离跪地。 薄云岫纵身一跃,瞬时消失在夜色中。 黍离捏紧手中冷剑,王爷顾虑得太多,生怕伤着沈郅,才会亲自去。孩子,是沈木兮的命根子,如今亦成了王爷的软肋,伤不得,动不得。 长此下去,如何是好? 须知,长生门的人阴狠毒辣,既知沈木兮母子为离王殿下的软肋,势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这二人下手。王爷是朝廷的中流砥柱,若是王爷有所闪失,朝堂必乱,天下更是……后果不堪设想。 沈郅醒来的时候,脑袋晕晕的,脖子上僵疼得厉害。倒吸一口冷气,他忽然僵直了身子,戒备的瞧着立于跟前的黑影。 这人负手而立,背对着沈郅站着,黑灯瞎火的瞧不清楚周围环境,更别说看清楚他的脸。 “你是什么人?”沈郅摸着墙站起身。 “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冒出这样一副好骨子。”男人冷笑着,“沈郅,沈木兮的儿子,倒真是难得了!百年不遇的骨血,极好!” 沈郅不明白这人在说什么,脊背贴着墙壁,慢慢适应周遭的黑暗,“这是何处?现在是什么时辰?” “听到外头的响声了吗?”男人问,“薄云岫出动了全东都城的人在找你,但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你就在这里,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沈郅刚要张嘴,便见着那人转了身,惊得他当即抿唇不敢吭声。 “想喊救命吗?”黑暗中,男人声音里带着嘲讽的笑意,“你信不信,你还来不及开口,我就已经掐断了你的脖颈?” 沈郅相信,这人有此等能力。 “我不喊!”沈郅道,“但是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也不明白你把我抓到这里的用意。你就算要杀我,也该让我死个明白。” “若要杀你,就不必带着你过来!”男人忽然抚上了沈郅的脖颈。 被链子划伤的脖子,原就有些刺辣辣的疼,这会被他触碰到了伤口,疼得沈郅当即倒吸一口冷气。沈郅可以感受到,那些伤口又被他拂开了。 诡异的是,这人的指尖沾了血,竟突然往嘴里送。 沈郅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冷气,“你喝血?” 黑暗中,男人低低的笑着,“你知道自己有多金贵吗?” 沈郅不知道。 “知道为什么,那两个高手忽然不动了?”男人问,“而你盯着我的眼睛,却没有半点感觉?” 沈郅摇头,“我不知道。” 幽然一声叹,男人微微扬起头,转身回到了窗前站着,“我是真的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连沈木兮都做不到的事情,你竟然可以?你竟然可以!” 母亲? 沈郅心头微颤,“你要对付我娘?我告诉你,休想!你们要的钥匙业已得到,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师公只留下这么一枚钥匙,确实没有再留下其他,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怨,都跟我和我娘没有半点关系。” “但你是沈木兮的儿子,不,你是夏问曦的儿子,就有关系!”男人阴测测的笑着,“你大概还不知道你娘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吧?” “什么真实身份?”沈郅想着,娘是夏家的女儿,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 这人既然知道娘的真实身份,想必是身边人,到底会是谁呢?听声音好似有些耳熟,但这人声音有些怪,似乎经过了伪装,是以无法单纯的凭声音辨别。 “你娘……”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什么人?” 说时迟那时快,沈郅顿觉腰上一紧,身子已被人抱住,快速飞出了窗外。 “站住!”屋脊上,男人负手而立,“放下沈郅,我留你全尸。” 沈郅皱眉瞧着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轻轻嗅着这人身上淡淡的香味,是茶香合着墨香,心下有些怀疑,“你是谁?” “别说话!”薄云岫低语。 沈郅当下瞪大眼睛,是他! “薄云岫!”男人冷笑,“你是薄云岫对吗?” 想了想,薄云岫取下面具,这东西搁在脸上委实不舒服,然则他身份特殊,着实需要这些身外物遮一遮。掌心捏着面具,一手抱着沈郅,薄云岫目色幽邃,“关傲天,你该清醒了!” 薄云岫将面具塞进了沈郅怀里,“替我保管。” 沈郅重重点头,小心翼翼的从他怀里下来,坐在了屋脊上,“我会保护好自己,你小心!”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