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送到这儿,您自个进去吧!”刘得安职责所在,终是有些心虚,“您保重!” 沈木兮点头示敬,“多谢!” 旁人对皇宫稀罕,是因为总在宫禁外围绕圈,她沈木兮一介平民,每次都得进太后的长福宫,这福气还真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太后娘娘千岁!”沈木兮行礼。 “沈木兮!”太后这会还有些气喘,她是被魏仙儿派去的人,特意找回来的,说是薄钰出事了。一来便见着太医在房内直摇头,说是药里出现了问题。 太医不说是太医院抓药的问题,直接说沈木兮的药方有问题,说是此前未能发现有两味药相克,乍一看全无问题,但是久食必定损伤机理。 “你怎么说?”太后瞧着神情呆滞,昏昏欲睡的薄钰,满心满肺都是心疼,这可是薄家唯一的后嗣,万一出事,可怎么得了,“谋害离王府小公子,皇室宗亲饶不得你!” “等等!”沈木兮皱眉,太后没让她起身,她自然得一直跪着,“太医确定是药方的问题,而不是药材的问题,那么药渣呢?” 太后一个眼神过来,药渣搁在药包上,被端到了沈木兮跟前。 沈木兮瞧了一眼床头坐着的魏仙儿,这人正抱着儿子,痴痴愣愣的不说话,连个眼神都没往这边瞧,装得可真够像的。低眉瞧着跟前的药渣,沈木兮取了银针慢慢拨弄着,俄而抬头瞧一眼满面慌乱的太医,心里隐约有了底。 药材其实没什么问题,说什么相冲也是无稽之谈,有些药着实会有相冲之说,但得看行医者的拿捏分寸。用量不同,起的效用也会随之改变,是以太医院不过是拿她当替罪羊。 奇怪的是,药渣里有一股很微妙的怪味。 沈木兮俯下身子,细细的轻嗅,“谁煎的药?” “煎药?”太后看了一眼墨玉。 墨玉眉心微蹙,当即扭头去看魏仙儿。 这一看,所有人都明白了。 “这些日子以后,钰儿一直身子不适,我身为娘亲,自然要亲力亲为,难道要把自己的儿子交到别人的手里吗?钰儿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为什么?为什么?”魏仙儿抱紧了怀中木讷的薄钰,嘴里一直絮絮叨叨着“为什么”三个字。 乍一看,这魏仙儿好似真的爱子心切。 可沈木兮跟她过招这么久,还不知道她的秉性吗? 装柔弱,装弱者,装无能,于是乎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她,都得顺着她,都得哄着她。 “沈木兮!”太后咬牙切齿,“你好歹毒的心肠!简直是蛇蝎妇人,妄为大夫!” “这药方是我写的,但是药材总归是太医院抓的吧?”沈木兮望着冷汗涔涔的太医,太后怕是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竟没瞧见太医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行,就当是药材也没问题。 那么问题来了,薄钰的神思恍惚,到底是谁做下的孽? “敢问太医,我这药方里,可有安神露?”沈木兮问。 魏仙儿的眉睫陡然扬了一下,愈发抱紧了怀中的薄钰。 太医一愣,“没有!” “太后可都听见了?”沈木兮直起腰杆,“我这药方里没有安神露,可有人往这药里加了安神露,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药材浸泡在药汤里,怎么可能不留半点痕迹!” 太后瞧着墨玉,“安神露是什么?” 墨玉皱眉,“沈大夫,你是说这药原是没问题,但是后来被人加了一味安神露?” “没错!”沈木兮目不转睛的盯着魏仙儿,“药是谁煎的,问一问便是!”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魏仙儿身上,饶是太后也跟着倒吸一口冷气。 母子母子,乃为一体,岂能互为伤害? 牲畜尚且懂得护犊,何况是人! “钰儿别怕,娘会永远陪着你,会护着你,娘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钰儿真乖,钰儿是娘的心头肉,娘就算是死也要保护娘的孩儿!”魏仙儿絮絮叨叨,何其爱子心切。 “她都这样了,你还要污蔑她,沈木兮,你好歹毒的心肠!”太后怒然直指,“来人,把她给哀家抓起来,此番就算是薄云岫来抢人,哀家也得杀了这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沈木兮淡然自若的打开药箱,“太后娘娘要杀人,是不是想让薄钰这辈子都做个傻子?就像现在这样!” 墨玉慌忙抬手,示意冲上来的侍卫赶紧退下,“太后娘娘,孩子要紧呢!” 一辈子当个傻子,那岂非彻底毁了? “这安神露是个好物件,能安神宁心,但对心智未熟的孩子来说,简直是毒得不能再毒,不致命却能致傻,从此以后痴痴呆呆,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当务之急,是要看看这毒性多烈,若是食用不多还有救!若是迟了,这辈子都完了!”沈木兮将脉枕取出,“太后是救还是不救?” 太后正欲开口,却被墨玉轻轻扯了一把,“太后娘娘,孩子要紧!” 又是这句话! 太后恨恨的咬着牙,“你若是治得好,哀家恕你无罪,若是治不好,哀家……” “若是治不好,任由太后千刀万剐!”沈木兮接过话茬,极为自信的坐在床边,“也希望太后娘娘能言出必践,莫要再食言!” 太后脸上发臊,但为了薄钰,亦是忍了。 沈木兮面带微笑,搁下脉枕便去握薄钰的手腕,魏仙儿,你既然要玩,我沈木兮奉陪到底,就看谁先忍不住! “不许碰他!”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