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是真有点儿不高兴的。多少人想留在省院而不得,但冷小凤的弟弟居然不想来省院。白与舒院长打好招呼了……果然是上赶子不是买卖。 “她弟弟回去也好。他们家内外科的大夫加上护士都有了,她妈妈一直身体不好,一般的小毛病,她自家孩子就都能解决了。”潘志见吴冬的情绪不高,便给他宽心。“像我爸妈要是以后有什么问题,就只能直接来省城这里了。” 龚海也配合着点头:“是啊是啊,咱们谁家都是只有一个学医的,不像冷小凤他们家,兄弟姐妹都在医院。以后放开了,他们开个诊所是没问题的。正好你又是学药的,全乎呢。哎,你今年夏天就毕业了吧?” “是啊。今年7月毕业。” “像你这样多好,带工资读大学。我那时候一个月只有20元,恨不能一分钱掰成四瓣花。” “我倒是想和你们一样读医大呢,这不是考不上嘛。” “这也不怪你,你在省城,家里父母都有工作,条件好,就不想学习了呗。”潘志给吴冬找理由、磨脸面。 龚海却说:“我看他是太沉湎集邮了。潘志,你不知道,他有整版的猴票呢。” “那可值老钱儿了。听说四联的都上千块了?”潘志很卖力地捧场。自己和龚海,因为各自的妻子,天然就与范主任这边的关系近了一层。自己虽然是由陈文强调进来的,但不论是陈文强还是范主任,都是舒院长麾下的。 “嗯。四联升值也挺快的,但是还是比不上整版。今年暑假我就陆续卖了几张整版的猴票。” “你怎么舍得?”龚海吃惊极了。 “我不舍得也没办法啊。总不能我爸妈给我买了房子,剩下我捂着自己的邮票,等他们给我出装修钱啊。” 潘志到省院才半年多点儿,但他从医药代表手里得到的用药提成,就比他过去在市级医院全年的收入都要高。吴家守着范主任这个省院用药的“现管”,会没钱给吴冬装修房子?他才不相信吴冬卖邮票的话,但他却立即说:“唔,你这说法对。吴冬,你看看,我家这客厅缺什么不?” 吴冬扫了一眼说:“电视?沙发?” “太对了。我爸妈就给了那笔钱,我也不能用尽、我也不敢用尽。他们都是农民,没什么老保的。万一什么时候他们需要来省城看病了,那开销我就是想跟哥兄弟姊妹们要,我也张不开那个嘴。张嘴了也未必能要到。家里就供我一个读了大学,剩下有初中、有小学的。” 潘志为了劝慰吴冬,把自家的、大学同学的一些事儿说出来给吴冬听。这在吴冬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渐渐地他在潘志这样“难唱的经”面前,卸下了几分对冷家追着要钱的反感。 他坚持自己更难接受的应该是冷小凤没和自己说就往家寄钱、没和母亲打招呼就跟医药代表借钱。 吴冬连日的郁气和压力,在潘志用心的开解下,在龚海无意的劝解下,等冷小凤她们睡醒了午觉的时候,基本已经疏散干净了。冷小凤看着吴冬彻底恢复了平和,言行间又开始模仿舒院长了,她便在晚饭时特意敬了潘志和龚海。 “潘师兄、龚师兄,谢谢你们啊。”冷小凤敬酒是很真诚的。潘志当仁不让地饮了冷小凤敬的这杯酒,龚海端起酒杯要喝,却被刘娜拦住。 “小凤,你为什么要谢他俩?” “你不是看到我眼圈黑了嘛。我俩吵架了。你家龚海和潘师兄劝好他了。”冷小凤直言不讳。自己现在不说,难道龚海回去能不告诉刘娜吗? 刘娜等潘志和龚海喝完酒,见吴冬又给他俩敬酒就责备吴冬道:“吴冬,你在外读书,小凤虽然有你爸妈照顾,但怎么也不如你在家吧。你才回来几天,怎么就能跟小凤吵架?你忘记小凤是孕妇了?她还怀着你的儿子呢。” 吴冬咧嘴,当着小凤的面说她背着自己给娘家寄钱?这得怎么跟刘娜说。他看向龚海求救。 龚海只能硬着头皮上阵:“那个娜娜,他们都和好了,你就别揪住不放了。” 潘志心说坏了,这最后那半句怎么能说出来呢?这哪是劝架,这是惹火烧身呢。他赶紧说龚海:“怎么是娜娜揪住不放呢?龚海,你说错话了,自罚一杯。” 龚海立即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朝刘娜讪笑,马上端起酒杯要喝酒。刘娜又心疼起龚海了。“他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你们仨一起喝。” 吴冬见刘娜放弃追问自己,立即端起酒杯喝完,那急匆匆的样子,差点儿呛到了。冷小凤体贴地给吴冬拍背,然后对刘娜说:“娜娜,不怪吴冬,那事儿怪我。我爸要给我妈换楼,让我把那一室一厅卖了。李敏和严虹都劝我不要卖。可是……” 刘娜立即说冷小凤:“于是你就借钱寄回去了?你真行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