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还要看剖开的内容物。” “行,我和他说。”梁主任答应着和陈文强出去了。 手术室的大厅里,那止柴主任一个。省院管宣传的也按着护士长的要求,在进门口那儿规规矩矩地戴着帽子、口罩,脖子上着个大相机等着拍照呢。 “来,给你们先看看外表,等会儿谢逊和李敏下台了,咱们再剖开。”梁主任端着标本盆,得意洋洋地招呼所有人。 柴主任等大家看过以后说:“老陈,你拿去给家属看一眼吧。” 等李敏和谢逊下台了,柴主任才动手剖开这个拳头大小的畸胎瘤,见里面除了一团浓密的、绒乎乎的、类似胎毛和成人头发混杂在一起的毛发之外,还有七八颗发育成熟的牙齿,三四根指甲已经长好的小手指,以及一根成人的大拇指。还有其它辨认不出来、要往什么器官方向发育的大团组织。 总之,让看的人开了眼界。 “都看差不多了吧?我拿走啦。”柴主任将标本装入他带来的瓶子里。像捧着稀世罕见的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抱着离开了。 * 晚上李敏过去看患者,患者已经从家属的脸色猜测到那畸胎瘤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她伸手去抓住李敏的手问:“李大夫,我还能活多久?” “你争取活五年以上,好不好?”李敏笑着安慰她。 “我能活那么久吗?不是说肝癌一般活不过半年吗?”患者不大敢相信李敏的话。 李敏继续笑着安抚她:“你这不是肝癌,是寄生在肝脏的畸胎瘤。是否是恶性的要等病理出来才知道。但是在临床上,哪怕是恶性肿瘤,只要活过五年了,就是治愈了。” “啊?”患者吃惊地瞪大眼睛、合不拢嘴巴了 “你闺女那么小,你要竖立信心、你要好好活着、你要陪她长大、看她以后也做妈妈。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患者的眼泪立即就下来了,她哽咽着说:“谢谢你,李大夫。谢谢你。我明白,我会好好活着的。” * 富云香很快发现了李敏对她的不同,也很快就跟上了李敏对她的“照顾”。她无师自通地先把罗大姐讲述的内容写下来,然后自己试着从几个方面分析罗大姐的话和那些人的立场、思维。最后加上自己要是处在哪个环境中,该怎么应对。 这样学习几周后,李敏手边的那些心理学的书籍,大多是穆杰没带走的,富云香吃得很透了。 “李老师,我觉得我可以去考心理学的研究生了。” “不想当儿科大夫了?” “想当啊。想当儿童心理专业的大夫。” “那可不容易。身体上的疾病好治,儿童心理疾患与生活环境、抚养人关联密切。如果不能改变生活环境和抚养人的思想、对患儿的态度,语言疏导很难达到目的,也很容易反复。” 富云香犹豫了一会儿说:“我想有机会进行孤独症患儿的疏导和治疗。那些家长一般都很配合治疗的。” 有关儿童孤独症又称自闭症,李敏也就是比普通人多听说过几遍疾病的名称。这个不在考试的范围里,甚至上大课时老师提都没提。 “你为什么那么想做儿科医生呢?” “我爷爷说我小时候总生病,有一次他都以为我没救了。后来找到一位白天被挂牌子you街的儿科老教授。那老教授看在我父亲的份上出手救了我,还给我调养了几年身体,我就再没有生病了。” “你那时候多大啊?” “四岁?五岁?也可能更小。反正是没上学呢。” “与那老教授还有联系吗?” “以前寒暑假时,我爷爷会带我去看他。这十来年我和爷爷每年都去给他扫墓。” 李敏沉默了。好一会儿以后,她拍拍富云香的肩膀,那样的经历能长成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抚养她的人功不可没。 自己这样引导富云香,算是对得起梁主任的委托、也对得起那些没照面的前辈。 还有梁主任能对自己说富云香的事儿,也就能对陈文强说的,不用自己多嘴的。富云香的毕业分配和前路,已经是定好的了。 * 有的人前路有长辈操心、早安排好的,可再好的安排也需要自己努力、不被那岗位淘汰。 覃璋再次遇上小顾的时候,是他送术后的患者去透析室。远远看到曾经飞扬的小顾,如今换了崭新的粉色护士装,里面穿着浅蓝色的洗手服,跟在季护士长身边上机。 态度认真、操作仔细、动作严谨。每一步都让严苛的季护士长挑剔不出毛病。 季护士长把顾丽华这一个多月的努力都看在眼里,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要是两年前就能这样干活,现在早是独当一面的能手了。 “小顾,去拿一套备用的管子来。” 护士长一声令下,顾丽华穿着平底的护士鞋快步往储物柜那边去。每天在透析室里,都是护士长一个指令她一个动作。但今天迎头碰上推着患者进来的覃璋,她忍不住就是一愣。 “快点儿。”护士长在那边喊了。顾丽华赶紧撇开眼睛,加快脚步取东西、再往季护士长那边赶。“你把管子连接好,用林格氏液开机先循环,注意速度,注意别有气泡产生了。” 顾丽华脸上的那一抹不自然,很快让季护士长发现了。她看看一边站着的覃璋伸手撵人:“你,带患者家属先去外面等,一会儿再进来。” 覃璋出去了,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