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原因,她觉得眼前的男人让她恶心、后悔、愤怒…… 王大夫冷笑:“现在别和我说什么院长的事儿。我进修回来两年多了,一直在创伤外科晃荡,居然还要听张正杰的摆布,你爸不知道吗?我上个月还反复和你说过要去普外的事儿,你爸管了么?” “创伤外科怎么啦?梁主任不是比程主任技术高?你用点心跟梁主任把关系搞好了,他接普外的大主任、你跟着回去做副主任,怎么就不行啦?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就非要越过梁主任做普外的大主任呢?你担得起普外所有的事情吗?” “远的不说肝癌切除不说了,近的那个胰体尾癌,你摸着胸口问问自己,你做得下来吗?你到底凭什么和梁主任争——凭你的学历还是技术?” 王大夫的脸色就在女人的激愤话语里变幻——白、红、黑来回变。 “张正杰都知道抓紧机会去创伤外科,你比张正杰还强吗?你最初为什么要拒绝给陈文强做副手啊?样样还都得我爸给你讲明白啊?就算创伤外科是没挂牌的急诊科病房,他一个工农兵大学生肯去做副主任,你用脚趾头去想,也能想明白他可能是在谋求以后立个骨二。 你在医大进修那么久,难道不知道四病房和八病房是并驾齐驱的普外科? 算了,事到如今我还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杨卫华抹一把就没断过的眼泪,停止了有损自己形象的、带点儿歇斯底里的喊叫。 * 可王大夫看杨卫华对自己又喊又叫后开始哭,心里莫名地落回底了。闹一阵子、哭出来就好了,剩下的就是自己去哄哄,这事儿按照夫妻吵架的流程就走到结束的步骤了。可惜今天那最后一步是不能走的。 他这么想着,脸上就露出了平和的微笑,上前半步揽住杨卫华的腰,一边对着杨卫华的耳朵说话,一边把人带离卧室现场:“卫华,我错了,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再不会了。” 杨卫华气急败坏地死命挣扎,对着男人又打又踹:“王大志,我告诉你咱倆没可能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和汪秋云滚了床单,汪春艳明天就能让我所有的同学都知道?然后她妈更会找去我妈那里炫耀。你让我在同学中、让我爸妈在大院里可怎么再抬起头?” 王大夫任凭妻子打骂,直到她力竭,才把人搂到沙发上坐下来,在她耳边轻言细语地呢喃。 许久以后,女人平静下来…… 王大夫站起来说:“我这就回去科里与她好好说说,有她男人胃癌压在那儿,她不会说出去的。” 杨卫华不置可否,只是眼泪好像流干了,整个人木木的在发傻。王大夫交待了自己的去向,立即转身大步出去了。就在铁门的碰撞声尚有余韵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 一声接一声的,好像没人接起就会永远这么响下去似的。 女人挨不过去,终于把电话拿起来。“妈,是我。”她的声音有些嘶哑。 …… “没有。我刚才睡着了,忘记盖东西,好像有点儿着凉了。”杨卫华抽抽鼻子。 …… 杨卫华的脸色随着母亲的电话慢慢变得苍白起来,她再也没想到母亲隔着电话线,就能猜测到、甚至说是看到了自己家发生的一切。 “妈,我不回家。”杨卫华的眼泪再度下来了。“凭什么我的家要让给别人啊。呜呜呜。那还不够汪春艳姐妹俩笑话我的。” …… “好吧。”杨卫华颓然放下电话,心痛了一回、发泄了一气,她本来已经准备将这事儿翻篇的,却不由自主地、再次屈服于母亲的“讲道理”之下。 * 王大夫到科里就往小病室去,他想把汪秋云找出来先透个话儿,让她别把事情让她姐姐知道了。却不想小病室里挤满了人。他回去办公室换了白大衣再度过去时,却见谢逊和李敏并肩出来了。 在王大夫眼里,虽然谢逊这人没比他小几岁,却因为赶上好时候、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就考上的医大,毕业就分到了省院外科,他那时候的水平也没比卫校医士班毕业的自己高多少。 可等自己去医专学习三年回来,他却在临床技能甩开了自己。更让人生气的是,等到后来和自己一起去医大进修那两年,医大的那些主任和教授,给了他更多的上台机会…… 他回来能顺利地得了普外副主任的位置,而自己却在普外科连个站脚的位置都没有。实打实是他王大治的眼中钉、绊脚石,夸张点儿就是他的“生死仇敌”。 谢逊早就心知肚明王大夫对副主任位置的惦记。也知道这人到现在仍是贼心不死。私底下没少与柴主任笑话过王大夫的不知量力。连小学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