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又退了回去。孙策低头一看,一方丝绢,上面摆着一件造型古朴的玉器,像一只展开双翼的鸟。玉质倒算不上多好,但颜色很好看,鸟足处有一缕像火焰一样的红色。 “这是?” 贺辅说道:“这是在五彩大鸟歇足处发现的。臣学问浅薄,对玉器不甚知悉,知道盛祭酒这几年研究玉器有成,专程派人送往山阴,请他鉴定。” 盛宪说道:“臣这几年研习余杭一带的玉器,略有所得,见此玉器,便知非闲之物,很可能与余杭所出玉器同源。臣大胆揣测,或许是禹舜之时的古物。只是之前玉器多出于余杭、钱唐一带,余姚未有发现,这次在四明山发现玉器,又与凤鸟同时献世,恐非偶然。臣以为,这是天降祥瑞,大王凤举之兆。” 孙策身体前倾,打量着那玉凤,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暗自赞了一声。要不怎么说读书人就是聪明呢,这盛宪凭一件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玉器,两句无法考证的谎言,不仅要献祥瑞,做劝进的功臣,争取余杭、钱唐一带的古国研究项目,还想为整个会稽捞点实惠。 胃口真不小! 第2288章 舍,就是得 孙策清楚盛宪的心思,但他没有嫌弃,反倒有些惋惜。 毋庸置疑,盛宪有才,这一点从他整理的《论衡》可以看得出来——虽说有不少瑕疵,但那些更多的是派系之争,不是他本人学力不够。他也有气节,不是天生就喜欢这种逢迎之事,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但他反应太慢,固步自封,这么久了,都没意识到他的用意,还大费周章地来献祥瑞。 陆康就不会这么做。 从另一个角度说,虞翻对乡党的照顾不够,会稽人有点着急了,只能赤膊上阵。 孙策把玩着玉器,似笑非笑。 盛宪、贺辅心中不安,又不敢问,只能耐着性子,陪着笑,等孙策说话。孙策的反应不如预期,是反应慢,没意识到祥瑞背后的意义,还是有另外的原因,他们并不清楚。 他们和孙策的接触有限,对孙策的了解也不多。 孙策沉吟良久,抬起头,见盛宪、贺辅干坐着,神情惶惶,额头全是汗,一拍额头。“失礼,失礼,孤一时疏忽,还请二位见谅。”随即叫来步练师,让她上茶点果品。步练师早就准备好了,很快布置妥当。东西很简单,一壶茶,两件点心,两件干果。孙策热情地招呼道:“二位星夜前来,怕是还没用餐,孤让人准备,你们先稍微用点。”又命步练师去为二人准备些吃食。 盛贺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捧起茶呷了一口,点心、干果却没动。虽然他们饿得前心贴后背,可是在孙策面前吃东西不雅,他们宁愿饿着也不丢这个人,反正孙策已经安排人准备饭,再忍一会儿就是了。 孙策放下玉器,十指交叉,置于腹前。“盛君学问,孤是很佩服的,《论衡》已成名著,风靡天下,盛君是有功之人,也是天下知名的学者。只可惜孤军务繁忙,最近难得有机会来会稽,当面请教的机会不多,实在是憾事。” 盛宪心中欢喜,连忙谦虚了几句。“大王谬赞,愧不敢当。《论衡》风靡,一是王仲任的见识卓然,二是大王慧眼识珠,三是会稽诸贤用心,宪只不过适逢其会而已,不敢居功。” “盛君虚怀若谷,令人敬佩。不过孤忝为江东之主,不能见贤而不思齐。孤最近有个想法,想建一翰林院,聚天下精通文章翰墨之贤才于一处,做些能传之后世的大事,不知盛君可愿屈就。” “翰林院?”盛宪品味了一番,立刻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从翰林二个字就能知道这大概是个什么样的职务,再加上孙策的介绍,这个翰林院必然是顶级学者的聚集之处,能够跻身其中便是莫大的荣耀。身为会稽郡学祭酒,他如果不能名列其中,那才是丢脸的事。 “大王错爱,令臣诚惶诚恐,只担心学识浅薄,辜负大王。” 孙策笑笑,又寒喧了几句,便算是定了。“盛君不仅善治学,更善育才,伯平(沈直)这几年勤于政事,练兵有方,地方安定,官声甚佳。” 盛宪大喜。这几年看着沈友步步高升,成为一方诸侯,女婿沈直早就急了。如今孙策亲自认可了沈直的政绩,看来升迁有望,可以向女儿交待了。当初凭一篇文章让沈直入仕,如今又借着献祥瑞帮沈直升官,自己也算对得起女儿、女婿了。 见盛宪进翰林院,沈直升官,贺辅也心动不已,看来这次献祥瑞献对了,收获绝对不会小。别的不说,儿子贺齐很可能要升官。他心跳加速,脸上却不能露出一丝半毫,忍得很辛苦。 “贺君最近可曾收到公苗家书?” 贺辅适时地露出笑容。“蒙大王不弃,犬子得以为大王爪牙,随周督出征益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