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她也不是糊涂人,知道这件事有些任性使气,可是让她松口,她还真不太愿意。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不仅可以杀了韩当,还能保护孙权。孙策的心机深,未必就信了孙权的说辞,将来见到韩当,难免会让他与孙权对质,如果两人说法不一样,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来。借着这个理由除掉韩当,一了百了。 孙策越是迟迟不来,她越是不安。孙策是她的儿子,孙权同样是她的儿子,而且是受了委屈的儿子,她这个做母亲的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拜祭完毕,吴夫人将孙夫人引到一旁,分宾主落座,命人奉上茶水点心,寒喧了几句,便又重回主题。“妹妹从城里来,可知伯符在忙些什么?” “宫里的事,我不太清楚,只听说大王从回来的那天起,百官就加班加点,忙得不可开交。就连徐节那孩子都不得闲,连着几天都没见着人影。我让阿华去请了两次,她才得空回家一趟。” “徐节可曾说些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闺女嘴紧得很,一句公务也不提。我问得紧了,她才勉强透了个风,说是在商量南征交州的事,大臣们有分歧,吵得很厉害。” 吴夫人紧张起来,不由自主的向孙夫人挪了挪。“都有些什么样的分歧?” 孙夫人瞥了吴夫人一眼,又瞟了一眼外面,犹豫了片刻,低声说道:“有大臣说交州悬远,劳师远征,怕是得不偿失。且中原虽定,关中却尚未称臣,眼下正是进退之机,伯符不宜远离,等平定天下之后再取交州不迟。” 吴夫人沉默不语。她听出了其中的要害。孙策已经平定了关东,再进一步,就是进兵关中,鼎立新朝,建立孙氏天下。这时候南征交州的确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关东以平原为主,无险可守,万一孙策远征交州其间,关中朝廷的人马出击,形势有可能崩溃,孙策之前的心血都会付之东流。 那样的话,孙坚会死不瞑目,她也不能原谅自己。 “还有呢?” “还有人说,伯符尊崇女子有违古训,当易弦更张,重回圣人之道,尤其要禁止后宫干政。他们说伯符就不应该当初由文台去交州,虽说是父子有情,亦不能失君臣之义,交州也不是化外之地,不宜国中有国。正因为伯符过于重视父子之情,忘了君臣之义,这才导致今日之祸。唉,你可不知道,伯符现在也是进退两难啊。去交州,不利于国。不去交州,有负于家。” 吴夫人听了,心里纠结,接连叹了两口气。 孙夫人等了片刻,又道:“还有一件事,听说你要杀韩当?” 吴夫人一怔,脸色微变。“难道韩当不该杀?” “该不该杀,要看这是家事,还是国事。” “怎么说?” “嫂嫂,二兄的旧部是吴国的臣子吗?” 吴夫人沉默良久。“这有区别吗?” “如果不是,那就可以按家法来处置。如果是,那就只能按国法来处置。我听说伯符不忍违逆你的心意,又不能擅杀大臣,所以想分家,将二兄的旧部归于富春侯国,不入吴国之列。如此一来,你想杀韩当就杀,不用担心其他人怎么考虑。” “分家?”吴夫人大惊失色。 第2278章 左右逢源 孙权心神不宁,尤其是听到母亲吴夫人那一声惊呼时。 从姑母孙夫人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很不安。因为姑母看他的目光没有一丝暖意,只有说不出的焦虑,而她那个宠若掌上明珠的孙女徐华也只和孙匡、孙朗说话,却不理他,只当他不存在。 为什么总是这样,难道我真的捡来的,其实并不是孙氏子弟?孙权心情很低落。他因相貌与众不同,他从小就受人非议,有人说他是捡来的,有人说他是私生子,甚至有人说他是蛮夷。自从去了交州,见识了金发碧眼的胡商后,连他自己都有点信了。 若果真如此,王兄孙策压制他倒也合理,可偏偏不管是父亲孙坚还是母亲吴夫人都言之凿凿的说他就是他们的骨肉,这让他心里很不平衡,既然都是孙家子弟,为什么三弟和小妹能独当一面,我就不行?交州战败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让他们去,他们一样会遇到麻烦。不过这些抱怨都没有意义,最好的证明办法就是让王兄亲自去交州,让他见识一下交州深山密林的凶险。如果他也受挫了,自然无话可说。 “二兄,二兄……” 孙权一惊,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一旁的孙匡。孙匡正担忧地看着他,孙朗也是如此,徐华却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什么事?” “阿母叫你呢。”孙匡使了个眼色。孙权转头一看,只见徐华站在中庭门口,却背着他。孙权心中恼怒,却不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地站了起来。他一动,徐华就先走了,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孙权暗自苦笑,来到后堂,吴夫人和孙夫人正坐在堂上,吴夫人脸色不太好,孙夫人看了他一眼,指指准备的坐席,示意他入座。孙权挪了一下坐席,靠着吴夫人坐下,躬身施礼。 “阿母,有何吩咐?” “你王兄国事繁忙,你去帮他吧,不用在这里候着。大祭还有一段时间,再说还有你两个弟弟在呢,有来人拜祭,由他们接待便是了。” “我去宫里……做什么?”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