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但他再也不能骑马了。 随从无奈,只得将他背了起来,策马入城。 麋竺是徐州别驾,又是陶谦信任的人,亮出身份,看城门的士卒没人敢拦,立刻放行,还呼喝着让等待进出城的百姓让道,由着麋竺一行策马而去。百姓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地看着他。 人群中,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看着麋竺一行进城,皱了皱眉,又把目光收了回来,眼神中多了几分忧虑。他身边有一个少年,身材高大,看起来已经与成人相仿,但面相清秀,面白无须,唇边只有淡淡的茸毛,显然尚未成年。两人默默地看了一眼,等进了城,离开了人群,少年加快了脚步。 “兄长,琅琊大战将起,不能再犹豫了,赶紧回去禀明叔父,举家迁离吧。” 年轻人转身看看少年,淡淡地说道:“孔明,你怎么知道?” “刚才那人入城顺利,守门士卒对他毕恭毕敬,却又不是我们琅琊名士,当是州府官员,陶牧的亲信。他由人背负,不能行走,自然是长途乘马所致,非两日不能至此,所以不会是从青州来的,而是徐州南部来的。既然如此,必是南部出了大事,而且是坏消息。北方有袁氏,南方再乱,陶牧败亡在即。可他又不是肯轻易认输的人,必然据琅琊而战。” 年轻人点点头,觉得有理,也加快了脚步,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阳都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县,现在却成了陶谦的驻地。袁熙攻势凶猛,已经略取青州大半,前锋已经进入琅琊境。麋竺赶到的时候,他正在收拾文书,掾吏来来往往,神色紧张。陶谦坐在堂上,烤着火,将一份份简帛分检开来,或是命人拿去掩埋,或是直接扔进火中。 看到麋竺被人背进来,他的手停了一下,原本就黑的脸更黑了,皱纹也更深了,尤其是眉间的皱纹,像刀刻一般清晰。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迎了上来,扶住麋竺。 “子仲,出了什么事?” 麋竺摇摇手,脸色苍白。“有喜有忧,喜忧参半。” 陶谦眼珠转了转,笑了一声。“说来听听。” “喜事,孙将军已经到达徐州,他亲率步骑一千五百人,已经到达朐县。” 陶谦眼神微缩,刹那间眼神如刀,嘴角颤了一下,随即又放平了。“那忧呢?” “刘和率部进入徐州,可能正在攻击笮融。” 陶谦手一抖。麋竺感觉到了,却什么也没有说。他慢慢推开陶谦,拖着腿,缓缓走到一旁的席上,艰难的坐下,摊开两条腿,掀起衣服的下摆,露出血淋淋的大腿,低头打量。陶谦大吃一惊,连忙招呼医匠。 “子仲,怎么会伤成这样?” “四天三夜,几乎片刻未离马背。”麋竺惨然而笑。“不试一下,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体力,看来人的潜力真的很大,甚至超出自己的想象。” 陶谦顾不得和麋竺说笑,催促麋竺细说。他经验丰富,知道麋竺疲惫到了极点,又有伤在身,这一下子睡过去,就算不死也要一天才能醒。情况紧急,他可不敢浪费一天时间。 麋竺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陶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却不是因为孙策。孙策很谨慎,他增援朐县只是出于私人交情,并无抢占东海之意,否则有麋竺的帮助,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郯县。 但东海并没有因此更安全,反而更危险。笮融是个废物,不是刘和的对手。击败笮融之后,刘和不仅解决了军饷,还拥有三千匹马和数以万计的青壮,实力更强。他是徐州大族,身后站着他的父亲刘虞和袁绍,徐州世族都会支持他,包括东海郡在内的四郡随时可以叛变,甚至连彭城、琅琊也不例外。 北有袁熙,南有刘和,他已经无路可退。 难道撤入泰山做贼吗? 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孙策求援,请他击败刘和,为自己守住后背。孙策也不是什么善辈,他对徐州觊觎已久,要请他帮忙,必然要付出代价。 陶谦愤懑不已。为什么袁绍和孙策做对,先倒霉的却是我?他想问问麋竺,转身一看,麋竺已经倒在席上睡着了。他睡得那么沉,如果不是胸口起伏,简直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陶谦哭笑不得,转身下堂,让人叫来长子陶商。把麋竺带回来的消息告诉陶商。陶商一听就傻了,面无血色,嘴唇颤抖,连一句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