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细细说来。”邵宜跪在地上, 苦苦哀求。 赵宗宁绷着脸,良久之后点头:“你说。” 赵世碂的船拐到汴河上时,他便已坐不住,他站在船外,望着北方。 夜间行船危险过多,哪怕是平静的汴河上,也就他们这两艘船还在往前行。经过码头时,才能瞧见其余的船只,一字儿地排开,歇在码头边。夜已深,大多数船里都是漆黑一片,偶尔才有一两艘亮着灯。 穆扶从另一艘船上过来,小声问道:“三郎,咱们可要暂歇片刻?” 赵世碂背手,摇头:“再快些。” “是。过了前头的码头,便要进城,小的不能跟您进城,便停在那处了。” “嗯。” “您要带多少人?” 赵世碂往宜州赶去时,带去的禁兵都留在了宜州。是穆扶从杭州带人去投奔他,他将那些人充作方蕃与张蕃的人用。为了不引人注目,大多数依然留在西南。他与穆扶仅带了一些人回来,这些人还不到一百。 但这一百无疑都是精兵,从前赵世碂在杭州时,他们也都是他的亲信。 “十人足够,你再去查看一遍,别把衣饰弄出了差错。” 穆扶点头,回身就去查看。 眼看到了穆扶所说的那个码头,他们两艘船就此分开。跟着赵世碂的十人全部列在他的身后,其余的人都上了穆扶的船。 穆扶拱手:“郎君,这是个小码头,趁今儿无人看管,小的便先带他们上岸。过几日,待京中安定下来,小的再进京。” 赵世碂点头,又叮嘱道:“你早就暴露,往后行事小心些,过些日子,我找人来替你。” 穆扶愧疚道:“小的知道。” 因着快要到城中,赵世碂心中松快许多,他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没再就穆扶办事不力而责怪他。反而,他还拍了拍穆扶,随后他们的船继续往前行去。 将要到城中码头时,赵世碂越发觉着舒心,他深吸一口气,城中的汴河水与城外的味道似乎都不同。他的十名精兵还跟着他,只是他从前在杭州时向来是个凶戾的人,这十人一句话也不敢说。 赵世碂耳畔只有水声,他面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深。 离码头大约还有一百来尺时,他身后的一位精兵突然道:“三郎,怎有些不对劲?” 赵世碂一愣,他光顾着想宫中赵琮,想赵琮看到他没死,并且突然回来了该是多么高兴。他想得太入神,的确忽视了许多不对劲儿的地方。 另一位精兵也道:“小的从前来过开封,冬日里头,京中也没有这般暗的!这个码头可是方圆几百里最大的一个,除了咱们江南与福建一带,便数此处,可这会儿连盏灯笼都没有!” 有两人开了口,其余人才有胆子纷纷也表达自己的诧异。 赵世碂皱眉,他自然也已发现了。 东京城中的百姓大多喜欢热闹,即便是深夜,也总有宵夜铺子开着,如何也不该这般黯淡!他们说得对,即便街上的所有灯都灭了,码头也不该一盏灯都没有。 唯有一种可能,宫中陛下出事了。 他一想,立刻联想到自己“身死”的事儿。当初他假死,赵琮五年都没能缓过神来,瞧见他,知道他心思重,还被他气得吐血。 他一想到赵琮被自己气得吐血,气得面色苍白的样子,不由就是一阵心慌。 他不由道:“再快些!” 船夫也不知是否听见,总归只剩这一百来尺,没一会儿他们便到了码头边上。码头处休息的船只倒也有,只是沿路上的小船只偶尔还有灯亮着呢,这儿竟然全是暗的。 赵世碂没顾得上,一到码头,就赶紧踩着踏板上岸。 他身后的人这个时候反而是最镇定的,他们十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