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已经痴呆的说不出话来了。 谭酒桶来了一句,“勋先生中意这幅董其昌的字?” 勋世奉很诚实的回答,“我不懂这些,这是觉得这是一张佛经,应该比较合适。” 谭酒桶马上站起来,从旁边抽出来几个卷轴。 他一边说,一边在这边的红木大案上打开,“要说佛经,我这还有一副,是已故书画大师苏罗浮老先生亲笔手书的金刚经。这位苏老先生也是燕城人,要说起来,与勋氏在国内的家族也算同乡,如果勋先生拿来送长辈,还有一些特别的意义。咦,不是这一幅,打开错了……哦,是这一张……” 听到爷爷苏罗浮的名字,我心中一颤,而更让我心头一颤的却是误被谭酒桶从打开的那幅卷轴: ——这是水墨荷花,没有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风骨,黑白之间,有一丝刻骨的缠绵。微微垂下的荷花,带着娇艳欲滴,似乎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被露水滋润,羞答答的绽放一般。 谭酒桶想要收起来,我却下意识的走过去,按住了他的手,将这幅卷轴打开。 荷花的旁边是一首唐诗,字体秀致,细看却是内中透着刚强,带着旧时代那些早已烟消云灭的文人风骨! ——洞房昨夜春风起,遥忆美人湘江水,枕上片刻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 谭酒桶看了一眼,不是很在意,“这是徐公子的画,我和他约好,今天晚上过来取,这是他故友的遗作,不是什么出名的大师的作品。” 我点头,“知道。” 然后,我把画轴卷了起来,对谭酒桶说,“谭先生,请您向徐公子问价,这幅画不适合他收藏,我买下来。画作我今天先拿走,支票,隔日奉上。” 勋世奉看了一眼画作的落款,原本不甚在意并且波澜不惊的他微微皱眉。他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对谭酒桶说,“麻烦谭先生。” 谭酒桶连忙摆手,“看艾姑娘和勋先生真见外!我知道了,这事情我会转告徐公子。勋先生,拿苏罗浮这幅金刚经?” 勋世奉摇头,“董其昌那副就可以,一共三个卷轴,谭先生算好了价钱,打电话到我办公室就好。” 谭酒桶点头,“明白,明白。这次有艾姑娘和您喜欢的东西,幸不辱命。” 出门,一直到上车,我手中拿着卷好的这三个卷轴,勋世奉什么也没有问。 只是,当我们的车子到城堡外的私家公路上,他好像忽然想起来一件不重要的事情,随口说了一句,“我说过,我和那个苏离什么关系也没有,我几乎不记得她。” “我知道。” “那你买下这个画作是什么意思?” 我,“这副画不适合徐樱桃收藏。” 他看着我,似乎等着我继续解释,我却闭嘴了。 车子挺稳,早已经等候在外的max大叔为他拉开车门,他下车,而我自己打开车门,就看见他从车子的另外一边走过来,单手接过我手中的东西。 我们上楼。 到了卧室。 他进衣帽间换衣服,我感觉自己的头发太乱,于是坐在妆台前面梳头发,不一会儿就看见他穿着衬衣从里面走出来,他站在我身后。 他终于还是打破沙锅问到底,“alice,为什么那副画作不合适徐樱桃收藏?” 我,“那副画,那首诗是在很隐晦的描述你前妻的初/夜。这是闺房之作,不合适给别人。” 勋世奉,“她的私生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告诉过你她的事情,如果不是为了……我根本不会签署那些婚约文件。” 我,“……” 我忽然发现,似乎我的对话在两条平行线上,说的似乎是一件事,却事实上根本没有交叉点。 我刚想要说话,他坐在沙发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咕嘟咕嘟的喝下去。 我,“冬天喝冷水不好。” “这不是冷水。”他没有回头,把杯子放在桌面上,“这是室温的水。” 我,“……” 过了1分钟,没有人再说话。 我想换个方式和他说这幅画的事,我,“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有人拿着我很私密的事情在外面取笑我,同时也想要扫你的面子,你也会这样无所谓吗?” 他扭头,“什么私密的事?” 我,“比如说,我初夜的所有细节。” 他,“怎么可能?那些都是已经封存的秘密档案。” 我,“如果呢?我说,假设有一个人,ta说他知道我的第一次给的男人不是你,并且很详细很猥琐的描绘我初夜的种种……” “够了!!” 勋世奉站起来,他看见他的俊脸上隐隐有青筋浮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幅画,你烧了吧。” 我继续梳头发。 最近头发长的太长,我想着,要不要去剪去一些,因为下面的头发有些打结,我用猪鬃的刷子一点一点疏开发梢儿。 勋世奉走到我身后。 他就这样看着我。 他,“在想什么?” 我摇头,“没什么。” …… 他,“你是在想那一晚的事情吗?” 我,“……” 良久。 我说,“如果不看那些你所谓的秘密档案,你都不记得了吧。” ……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