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说完,勋世奉看了我一眼,他依然面无表情,只不过,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起来,似乎有些不太高兴,我这才意识到,因为太兴奋,又太浅薄,被这些钱迷住了眼睛,我好像在他面前说错话了。 …… 我连忙对simon张说,“至于黄金嘛……也先算了,等我们的钱再多一些,可以买一些上交所的金砖保值,现在,暂时还不需要。亲爱的,我们自立门户吧,用这笔钱开工作室怎么样?” simon张比我想想的更加兴奋,“真的吗?那就是说,我们可以自己做老板啦!!” 我似乎还听见了电话那头小雨的笑声。 他们是同性恋人,在我们这个社会必然会承受比旁人更加多的责难与压力,在某些工作领域,如果出柜,可能连糊口的工作机会都没有。 当然,如果自己有资本,可是自己掌握工作,自己掌握时间,自己掌握金钱,根本没有必要去在意别人怎么去想,那些都不再是问题。 活的时候可以在一起,死的时候,一样可以买地埋在一起。 那是那句话。 想要活的有尊严,死的有尊严,又怎么会不需要大量的金钱? 我刚放下电话,勋世奉也放下了报纸,他端起来黑咖啡,喝了一口,然后貌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你好像忘记,在你名下有康斯坦丁的股份,我没有想到,你对华尔街,连同康斯坦丁的评价这么低。” …… 好像是。 不过,这些康斯坦丁股份感觉好像云端的空中楼阁,一点也没有乔深给我的电影票房的5个百分点的分红那么实在。 举个例子。 一个好像水中月,镜中花。 一个,好像是手中的流着油的猪肉馅饼。 完全没有可比性! 我马上说,“我错了,那是我酸葡萄心理。因为我没有资格拿到康斯坦丁的offer,所以我尽可能的在朋友面前诋毁金融机构,这样可以让我自己显得不那么pathetic……” 他看了我一眼,“那么,你想要康斯坦丁的offer吗?” ……幻听…… 一定是幻听! 很久很久之前,当我还是三一学院的学生的时候,我曾经幻想过最伟大的时候,就是穿着黑色armani的套装,黑色的jimmychoo的鞋子,然后像lindalee一般走进康斯坦丁纽约总部的大楼。 当时的我似乎只想得到一份由arthurhsun亲笔签署的offer,我根本没有奢望过可以由我眼前这个男人亲口问我,——“你想要康斯坦丁的offer吗?” 正午的阳光耀眼的明媚。 然而,即使这样的光亮也无法掩盖他那双犹如蓝色钻石一般的眼睛。那双眼睛异常认真的看着我,我眨了眨眼睛,喝了一口豆浆,然后对了对手指。 我看了看手边的《草莓日报》。 我发现,我果然是一个‘与天妥协,其乐无穷;与地妥协,其乐无穷;与人妥协,其乐无穷’的家伙。那个谁,就是那个伟大的音乐家贝多芬那句名言‘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它将无法使我完全屈服!’与我半毛钱的关系也木有。 我没有名校的文凭,事实上,我连一张文凭也没有。 我进入康斯坦丁,就是一个走后门的家伙,威尔·史密斯的《当幸福来敲门》的中国灰姑娘版,不过与那个著名电影不一样,现实中,我似乎只能做大boss的花瓶,做一些端茶递水,准备饭食这样的杂务。 我倒是很愿意给这个男人准备咖啡或者午餐,不过,我可不想拿着康斯坦丁的薪水做这样的事情。 我看着他,“不敢奢望。” 勋世奉看着我,嘴唇抿住,瞳孔中似乎有一些细小的火簇。 我赶紧说,“那,你想让我每天工作18个小时,没有时间照顾家庭,也没有时间休息,月底发薪的时候看着漂亮的薪水是唯一的安慰,随后,跑到新光天地刷下心仪的包包就算慰劳自己,下个月继续当牛做马的开始辛劳吗?” 他也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很轻,很轻的摇头。 我乐了,“对吧。康斯坦丁有大量的名校毕业生供你摧残了,就不要找我这个半文盲去凑热闹了。” 勋世奉斜睨了我一眼,“你可不是半文盲。勋老夫人临走之前曾经异常严肃的告诫我,她说勋氏家法森严,不能在这一代闹出女主垂帘的笑话。”说到这里,他居然很冷淡的笑了一下,“能把那位老太太吓成那个样子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我汗。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吧……是吧…… 我,“诶,和三爷吵架那些东西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平时多看几本书,什么都会说了。” “是吗?”他问。 我赶紧点头,“是的。” 勋世奉不再说话,他端起来咖啡杯子,把里面的液体全部喝干净,然后,随手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他起身,问我一句,“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我摇头。 他,“那好,跟我出一趟门。” 我跟在他身后,“去哪里呀?” 他,“五爷爷的生日快到了,帮我给他选一件礼物。” 我,“哦。” 他,“我记得你说过你临摹过赵孟頫的字。” 我,“……有吗……”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