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憨的表情,青川雕刻得很是细致,沉浸在一人世界中,对于花折梅的话恍若为听见,所以一字未回。 花折梅知晓青川这是不喜他们不请自来,打扰了他一人安静,可世事逼人紧,对青川此种不负责任的举止很是有气,焦怒言道:“你知不知道山下的人找你都找疯了,都怕你突然失踪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人人忧心不安,朱老夫子为此都快病倒了!” 一前沉默如石好似浑然不知,一后却焦急如热锅蚂蚁可融冰化雪,叶寒不发一声站在原地安静看着,听着,听着花折梅一声更比一声重的焦急,却怎么也看不到前方的青川回头一望,甚至吝啬之极连一字也舍不得说。 叶寒伸手拦了下一旁焦急上火的花折梅,无声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垂头抿嘴犹豫一瞬,按下心中忐忑艰难开口缓缓说道:“青川……” 握着刻刀的手倏然一抖,尖锐的刀尖随即在通体晶莹的玉兔身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无论他怎么极力修补也难回初时完好无缺,他不甘心,试着用大拇指使劲磨搓着想抹去玉兔上的“伤痕”,却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玉兔一下就“逃”出了手心坠落下深渊,忽然间青川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夹杂着一种极其不安定的不踏实感,让他心慌乱动,莫名生出一股无名火上来,令他不由自主一跃站起身来。 青川这一突然举动,让叶寒误以为他是想要起身离开,连忙上前一步着急大声喊道:“青川你别走!” 或许是西岭雪深寒重,又或许是叶寒的话有几分说服力,站在空地前的青川并未一跃离开,而是双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似正等着叶寒接下来想要对他说的话一般。 见青川稍作停留,暂时无离开迹象,叶寒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再次开口言语轻缓了许多,以免激起青川厌恶转身离开不见,“我就只有几句话想说,就几句,不会打扰到你多久,说完我就离开。” 说完,叶寒又转头对一旁站着的花折梅说道:“花折梅,你先离开一下,等我与他把话说完便叫你。” 叶寒这是有心支开他,花折梅心里明白叶寒这是不想因为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而连累到他,所以便点了点头依言离开,不给她添乱。 待花折梅一走,洞前空地便只剩下叶寒与青川两人,一前一后:一前一人望空余渺茫,一后一人无言望着前人,两人谁也不开口,好像提前商量好的一般,顿时间巴掌大的洞前空地一下变得如浩瀚星空那般安静,隔在两人之间明明只有短短的几步之遥,却恍如一道无边无际的迢迢银河,谁也跨不过去。 事推人走,现人已至此,两人这般僵持总不是个办法,叶寒低头想想,还是自己主动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今日到此也并非想打扰你的清静,只不过你不告而别的这数十天里,州府无主,军营无帅,西境有些军政大事,陆知花折梅他们实在拿不定主意,而且从京城来的御前赐福亲使也已快到并州,朱老夫子担心你若不出现,恐会被京城的敌手抓住把柄,致你不利……” 两人情断至此,叶寒真不知现在说这番话是以何种身份何种立场,她也懒得想,只一心完成朱老夫子等人所托,然后尽快离去,以免再相见成厌。 “……你一路走来也不易,莫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毁了你自己的大好前程。就算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你也得为一路跟随你的人想一想吧!对你鞠躬尽瘁的朱老夫子,随你出生入死的陆知,还有远在京城云州为你幸苦经营的玄隐大师和萧铮……这么多人的心血与努力,不过是为了成全你一人之功业,我若是你,必定竭尽全力不辜负他们的期望。” 叶寒缓缓说着,话声轻轻就若她一口口呼出嘴的白雾热气一般,朦朦胧胧飘飘淡淡,却恰巧能将她含愁的脸都遮掩在这一片依稀模糊中,或许正是因为有雾遮愁,她才能将话中深藏的无奈与离别都一点一点安心说出来,“……下山吧!你放心,下山之后,我不会再去军营找你,即便你在府中,我也会安安静静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不会踏出一步,不会让你看见惹你心烦。” 相见即是别离,今日一见后恐怕今生难再相见,想到此叶寒便微红了眼眶,胸口顿时如刀扎般难受,而前面几步之遥的距离,那一抹熟悉的宽厚背影依旧不改初来时的孤寒冷漠,已然情绝。 西岭山间的风大了,刮得已是尘埃的积雪漫天飞舞,可伸手一握却抓不住一粒,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就好似她在并州恍然而过的这几年一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