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落在我胸口上的朱砂,在我不经意间一点点渗进了我的心里,然后融汇成了我的心头血,从此以后,我便再也放不下你。” 情话绵绵可感人,可叶寒听后却闭上了双眼,失落难掩。八年,两千多个日与夜,被她当成亲弟的人却从未视她如亲姐过,是她太迟钝还是他做戏做得太好,以致于铸成今日之事,究竟又是谁对又是谁错? 怀中渐渐起来的轻颤是压抑苦楚的发泄,青川低头吻去叶寒眼角渗出的泪水,是赎罪,是对他长达八年之久的欺骗的忏悔,“姐姐,姐姐……”,青川紧拥着怀里低声啜泣的人儿,在她耳边痴痴唤着,又若乞求,用他的卑躬屈膝求着她的原谅与释怀。 可惜,当叶寒已听了八年的熟悉称呼再从青川口中说出时,她却觉得那般刺耳与讽刺,生气道:“别喊我‘姐姐’。既然你从未把我当成你的姐姐,你又何必再喊我‘姐姐’?” 黑白分明的眼里是难掩的气怒,是她被自己伤了心的自我保护,青川凝视着那双看过千百遍也不生厌的眼,蓦然心疼如割,抬起头俯在她的上方,手怜惜抹去她脸上的泪,轻声说着,“姐姐只是一个昵称,就像宁致远唤你鸢鸢一般。在云州时你是宁致远的鸢鸢,可云州之后,你只能是我一人的姐姐。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也是我孩子的母亲,更是与我过一辈子的那个人。” 青川拾起叶寒放在小腹上的手,然后放在了他的左胸口上,胸下是鲜活有力的心跳,四目交缠时的安静,最适合他诉衷情,“姐姐,我这儿一直住着一个你,而你这儿……何时才能住进一个我?” 手放在她柔软的左胸下,回应他的依旧是平稳不变的心跳,是那般自然,又是那般心如止水。 自那夜“互诉衷肠”后,叶寒与青川两人好似一下就解开了之前缠绕不堪的结,然后日子平淡如流水转眼便到了八月末。快怀孕五个月的叶寒肚子已经显怀,即便是穿着宽松透气的衣服也藏不住她腹中长大了的小家伙。 也可能是怀孕的关系,叶寒没再禁止青川回合璧庭,两人好似又回到之前的融洽,又好似是在云州时的亲密无间,说说笑笑,话语间无不透着初为父母的喜悦与期待,可好像又缺少点什么,每次两人相处时是相敬如宾但总觉得有几丝说不出的客气与生疏。 即便两人此后依旧同床共枕,偶尔青川趁叶寒不注意时偷香一吻,叶寒的反应总是平平淡淡,无惊无喜,只勉强回了一笑便低下头去避着青川眼里的炙热期盼,手里拿着江流画新缝制好的小衣服又若无其事与他说起孩子的事,好似除了孩子两人便无话可说、再无关系一般。 即便叶寒对他如此冷淡,青川也一如既往陪着她,他知道她心中的委屈与不甘,而这些都是他强加给她的,他又有何权利让她日日对他笑颜以对。现在的日子他已很是满足,可以每天见着姐姐,与她说说话,说起孩子时看见她舒心一笑,即便是沾未出世孩子的光,他也甚是知足。 只是今日他回得比以往早,叶寒只需一眼就瞧出了他心中有事,可两人冷淡了这么久一时间她也拉不下脸来说出什么关心的话,只能被动等着他走近蹲在自己脚边,看着他伸手抚摸着自己凸显的孕肚,可那双如夜深邃的墨眼却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只是她的转眼逃避太过明显,亦或太过伤人,伤得他又失落低下了头,目光落在她的孕肚上,声音甚是低落,“姐姐,以后你、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家就这样在一起过一辈子,永远也不分开,好吗?” 叶寒不懂久经沙场看惯生死的青川今日怎么会有如此一番低伤感慨,只以为是秋来冬近与后褚的战事将要到来,青川才会如此感伤,所以在他一眼渴望更似乞求的凝望中,轻轻点了点头“嗯”声应了下来,随意地连她自己都不认为这是一个回答。 可青川却听进了耳,入了心,认了真,顿时一扫满脸阴霾,倾城的容颜顿时生起春风霁月般的笑意,能醉倒世间女儿心。 青川把头靠在叶寒隆起的小腹上,双手抱着叶寒已经变胖的腰身,心里说不出的满足欣慰,“姐姐,等并州的战事结束后,天下安定,我们就寻一偏远的小山村,带着孩子过我们自己的逍遥日子,再也不理这世间的凡尘俗事。”还有一些不相干的人,比如已至并州的宁致远,青川在心里如是想到。 也许吧! 可能吗? 叶寒心有发愁,料不到今后之事,又难看清明日之路,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