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夫人的床上的?” 他当时一见床上身影就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他与姐姐相识八年,又同床共枕大半年,他怎么会不认识姐姐的背影。越走越近他越能确定床上之人不是姐姐,心怒骤起,都未见躺在床上是何人,直接伸进帘中连人带被一把扔到了地上,这才有了常嬷嬷进来看见的那一幕。 “啊……” 元秋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疼得满头是汗,淡妆清艳的小脸扭曲得如见到阴魂厉鬼般,整个人蜷缩在地,左手试着扳着踩在她右手腕上的脚,开口求着,但并未求着踩着她手腕上的青川,而是转头向跪在一旁的常嬷嬷求救,“嬷嬷,救我,救我……” 叫声好不凄惨,可常嬷嬷却顿生寒噤,全身发僵也跟着瑟瑟发抖起来,头埋得更低,根本不敢吱声。 青川随之望去跪在不远处的常嬷嬷,阴沉含怒问道:“常嬷嬷,你还没告诉我,这下贱货是怎么进的合璧庭,还跑到了夫人的床上?” 一边质问着常嬷嬷,青川踩在元秋手上的力道也没减轻,脚辗压发狠使着力,那纤细的手腕都磨出了血来,再这样下去估计那只手是保不住了。而常嬷嬷虽未遭受任何拷打,可青川盯着她的锐利目光阴冷发寒,如万千条毒蛇扭着阴凉的蛇腹在她身上攀爬游走,瘆人极了。 “住手!” 焦灼之际,叶寒终于赶到,在场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常嬷嬷僵硬仿若成石雕的身子顿时松懈下来,轻喘着气,如释重负,心暗道着好险。而备受折磨的元秋亦是拿着救星下凡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叶寒,求着她解救自己出苦难。至于青川,却冷幽幽地望着站在门边的叶寒,心里百感交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唯久久凝视,无言对之。 叶寒瞧着屋中的混乱场面,深吸一口气平定着一路狂奔而来的不平气息,还有一晚上的提心吊胆,然后朝最近的常嬷嬷走去,弯腰扶她起来并吩咐道:“常嬷嬷,你先带人出去。” 常嬷嬷担心看了叶寒一眼,但也知晓自己人微力弱帮不了她,只好挣扎着站起跪了太久发麻的双腿,然后晃晃悠悠向地上疼得脸青目裂的元秋走去。 大错已铸下,叶寒也索性豁了出去,破罐子破摔了,大不了一死了之,“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我瞧王爷近日公务繁重,颇是劳累,所以便给您找了一善解人意的女子给您解闷消乏。王爷若是不喜欢,尽管给常嬷嬷说让她带走便是了,何必如此不解风情,弄伤了美人。” “你……” 青川真是被叶寒气得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就知道她是老天专门派来挖他肝捅他心的冤家,不气得他英年早逝不算完。 可本是青川与叶寒两人的对峙,却突然被从地面上传来的声音所打破。 原来是元秋紧抓着青川踩在她手腕上的脚,死命维护着叶寒,“王爷,不关夫人的事,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是奴婢……仰慕王爷,所以才偷偷潜进了合璧庭睡在了夫人的床上。真的不关夫人的事,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痴心妄想,是奴婢心思不纯有了不该有的念头,无端连累了夫人,还惹得王爷与夫人失和。都是是奴婢的错,奴婢罪该万死,还请王爷莫误会了夫人。” 元秋哭得梨花带雨,用未受伤的左手死死抓着踩在自己手腕上的脚,把今夜所有的过错全一人揽了下来,而站在元秋周围的三人却蓦然冷下了脸,没有看着地上苦苦哀求之人,或是不忍心,亦或是不想看。此情此景像极了在戏楼看戏时的情景,站在戏楼上看戏的人冷眼旁观看着戏台上深情做戏的戏子,许是戏艺不到家,迟迟得不到看戏人的满堂喝彩。 踩在元秋手腕上的脚终于抬了起来,元秋终于如释重负,好似得了大赦一般,因疼痛而扭曲过度的脸还残留着几道明显的狰狞,看样子一时半会消不了,却已着急浮现出几分隐忍的喜色。 常嬷嬷站在元秋一旁,看了看地上的她,再看着逐渐向夫人逼近的王爷,心生担忧。 “你……你别过来。”叶寒看着缓缓向她走进青川,一脸阴沉肃黑,一如他的影子逐渐笼罩了她的全身般,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危险。 青川终于停在,在两人相隔几步之遥时,宽大厚实的后背挡住了身后的一切,无人可知两人此时脸上的神情,只有面对面的两人彼此知道,只见青川正用着两人之间才能听见的音量轻声说着,满脸戏谑,“这就是你给我找的美人?” 叶寒垂着头,羞恼着不知说何才好,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引得她一声尖叫,等再次睁眼时她已在青川的怀中了,丝毫挣脱不得。 青川抱着怀中心有余悸的小人儿,触手满是冰凉,从她一进门他便看着她一身清凉的云锦薄裙,一看就知她又贪凉了,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青川既然心疼又生气,轻声训道:“穿这么点衣裳就出门,真当你身子是铁打的?” 说完,青川便搂紧叶寒抱着她出了屋走了,只是出门前话里还怒气未减,大喝道:“把那张床给我抬出去烧了,别再让我看见!” 好生生一出惊天动地的大戏就这样莫名其妙落了幕,看戏人提前离去,做戏人也云里雾里,不知为何。雷霆未至暴怒未落,反倒生了一片如蔷薇香色的柔情蜜意,你侬我侬,抬头一看才知原是夏夜多情,最爱花开并蒂,最喜别枝有惊鹊,最不舍明月无星相伴,最不能见因爱而别生离。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