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一倔强道。 玉玲刚要发作胸中蒸腾的怒火,却听闻“笃笃笃”的敲门声。 她以为是蝶纤回来了,便冲到门前,打开房门,刚想破口大骂,却见倪丽正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只塑料袋子。 “哎呀!原来是倪姑娘!快请进!楠一,倪姑娘来了!”玉玲像是一只大鹦鹉,尖声尖气的喊叫道。 倪丽笑着进了屋,还没坐下,便当着楠一的面把塑料袋里的两间薄毛衣拿了出来,送到玉玲的怀里,抿嘴笑道:“阿姨!这是两件最新款式的毛衣,一件送给您,一件送给楠一!” 玉玲啧啧赞叹的抖开毛衣,眉飞色舞的笑道:“哎呀!这么好看的毛衣!真好!” “我托亲戚从香港买来的。亲戚正好去香港出差!”倪丽笑道,余光里瞅着楠一的那张好似蕴着温怒的脸。 “楠一,快起来,穿上试一试!”玉玲催促道,一把托起了楠一,把那件男士毛衣套在了他淡蓝色的衬衣外面,后退几步,上下打量着,抿嘴笑道:“真合适!就像是为你量身织的!倪姑娘,你对我们家楠一这么关心,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夸赞你!” “哪里!这有什么啊!”倪丽客气的笑道。 “快坐下!楠一,你陪倪姑娘说着话,我去买熟食,留倪姑娘在家里吃饭!”玉玲说毕,便冲进卧室,把那件暗红色绣着细碎花纹的毛衣放到床铺上。 她心急火燎的穿上大衣,随即便出门而去。 “你怎么了?”倪丽问道。 “没什么!我妈总喜欢说一些疯话!”楠一一语双关的道。 倪丽只是淡淡的一笑,道:“哪怕作为普通的朋友,我前来看望阿姨和你,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你最近还觉得孤单吗?我的意思是,你父亲还照旧忙碌吗?”楠一转移话题道。 倪丽听闻,缓缓的垂下头,叹息一声,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怎么了?”楠一不由得问道。 “有人告诉我,我的父亲在外面认识了一个女人。他和那个女人是同学。那个女人早年就守寡,没有生育,最近调动到了省城。”倪丽悲怆的道,抬起头,早已是清泪萦绕。 楠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一刹,他真心实意的觉得倪丽实在也是一个可怜人。 “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说一说我父亲的事情!”倪丽哽咽道,接过了楠一递过来的一只淡灰色的手帕,擦拭着鼻子,道:“你愿意当听众吗?” 楠一被她迫切的眸光所蛊,不由得点了点头。 “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的妈妈不幸得重病离开了。那时候,我悲痛欲绝,每晚以泪洗面。可我的爸爸却只是象征性的难过了几天,然后便继续回归到先前那样忙碌的生活里。”倪丽回忆道,仿佛,昔年的旧事就在眸前荡悠,千秋一样,荡过来,又荡过去。 “后来呢?”楠一关切的问道。 “有一天,我无意中发现了妈妈藏在衣柜深处的日记本。我用了整整一个夜晚,终于读完了妈妈写下的如烟往事。她因为恨着爸爸,所以才郁积成疾,并为此而自暴自弃!”倪丽神色凄然的道,揉搓着那只淡灰色的手帕,纽成一股绳,松开来,再次扭成一股绳,再次松开来。 楠一猜到了什么,心里暗自悲叹,她竟和蝶纤仿佛命运。只不过,蝶纤自小守着 贫贱和孤凄;而倪丽却是在粲然如织的如梦繁华里黯然垂泪。 “我爸爸对不起我妈妈!他和妈妈结婚后,却还是意乱情迷的恋着那个女人!俩人暗中来往,并且被妈妈发觉了!”倪丽呢喃道,将松开的手帕狠命的搅成一股绳,恨道:“爸爸的经常夜不归家,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公务繁忙,另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那个女人!” “你的妈妈很可怜。你其实也很可怜!”楠一幽幽道。 “所以,我发誓考上大学,远离那座充斥着妈妈怨魂的宅子。大学四年,你们都觉得我过的无忧无虑……”倪丽惨淡的笑道。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