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被人灌酒,许是给他面子,许是做给他看。
这个人,心机可深了
想到萧涵上山后天天算计着讨好他,黎秩心口闷闷的,快步跟上王庸,却见他出了往生殿后往后山走去,黎秩被晚风一吹,脚步慢了下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
王庸今夜喝了些酒,声音也有些慵懒。他没有回头,只提着酒壶慢悠悠走在前头,教主想听便来。
黎秩暗道一声故弄玄虚,回头望了一眼大殿,还是跟了上去。
黎秩跟王庸走时,萧涵也看见了,他本想追上,却叫同样见到黎秩离开的温敬亭拦了下来,一眨眼黎秩就不见了,萧涵不由有些气恼。
看在温敬亭是黎秩敬重的前辈的份上,萧涵还是给了他几分薄面,挤出一个笑脸,跟他说了几句话,暗地里给房梁上的暗卫打了个手势。
推杯换盏间,门外略过一道黑影,追着黎秩离开的方向而去。
后山有处坟地,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人会来,杂草却是长得飞快,覆盖了半座山头,山路并不好走。
王庸提着灯笼走在前头,隐约照见荒草间有着新近踩踏过的痕迹,这是不久前钟长老下葬时送他的几位长老走过的痕迹,黎秩跟着到了这里,也大概知道王庸要带他去哪里了。
穿过这片坟地,两人到了一处背阴的山崖,山崖下有座孤坟。
黎秩走到这里停了下来。
王庸将灯笼与随手提来的酒壶放在一边,借着灯笼微弱的光,在墓碑前蹲下,开始拔草。其实他常常过来,这座坟上也没有太多杂草。
黎秩抬头看了看天色。
乌云蔽月,隐约透出几点星光。
怎么不过来看看你娘?
王庸的声音在坟边传来。
黎秩犹豫了下,抬脚走了过去。
这座坟下埋着的是他娘,可黎秩从未见过他娘。据说在他出生后没多久人就去了,黎秩是他爹黎姜养大的,对这个生母的确没有什么感情。
最让黎秩忌讳的是,王庸似乎对他娘有意。否则非亲非故,怎么会三不五时来祭拜他娘?每次一来就坐在这边一天,他甚至见过王庸摸着他娘的墓碑或是靠着墓碑,姿态放荡
因此,黎秩多年来对王庸这个老师有些别扭,只要是王庸在这,他绝不会靠近,心底总有几分不收拾这个登徒子就对不起他爹的愧疚感。
可为了从王庸那里得知爹娘的过去,黎秩忍着不适走了过去。
王庸像是没发现他的异常,或是根本不在意,他轻声一笑。
你都多久没来了。
黎秩皱眉,去年我来祭拜过的。
那也有一年了。王庸摇头。
黎秩突然有种王庸在暗示他是个不孝子的错觉,他轻哼一声,走到坟前,墓碑上面刻着简洁的寥寥数字爱妻冬青之墓,夫黎姜立。
这大概是除了伏月教之外,黎秩他爹给他留下的第二样东西。
黎秩瞥向王庸,没带香烛。
下回吧,今日也不是什么日子。王庸随意地就地坐下,竟还靠着那墓碑,黎秩看得心里越发不舒服,王庸便笑着跟他招手,坐下说。
黎秩挑了边上一处干净的山石坐下,现在能说了吧。
王庸拎起酒壶,对着壶口饮了一口,青衣看去莫名有些落寞。
教主想从哪里问起?
黎秩狐疑地看着他,我爹是什么人,我娘又是什么人,我爹二十三年前来的伏月山,之前无人得知,可我娘却似乎从未在山上出现过。
在二十三年前,老教主带着红叶到了伏月山,他当时身受重伤,本只是借好友一处地方养伤,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当上教主。王庸对黎姜再之前的过去避而不谈,只说:你娘,是他在两年后遇见的,她是刺客。
黎秩更在意最后一句,她真的是从镇南王府来的吗?
王庸点头确认,老教主在来伏月山前,身上就有很严重的内伤,虽说伏月教的至高功法让他得以缓解,但恢复得很慢。他其实并不在常在山上,而是在山下养病,因此偶遇你母亲,不过你母亲的到来,是因为她领了一个任务,她要刺杀南王世子姜蕴。
这是个熟悉的名字,黎秩惊道:是那个弑君的南王世子!
王庸竖起食指朝他嘘了一声,教主既然知道,便该知道他与镇南王府乃是血海深仇,而老教主恰巧与他相识,还是他的好友。你娘混入老教主的住处,查到他与姜蕴曾一起出现,误以为他是姜蕴,便要杀他,可她功夫在老教主之下,自然刺杀不成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