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啊……” 荣王看了她一眼:“你陪着他,一起跪着。” 李坦看了马氏一眼,忍不住笑起来。 让你装! 马氏没理他,而是走上前,帮荣王添了一碗茶,然后笑着说:“父王,这事是我们做得不周全,您该打打,该骂骂,就看在放儿都到了能娶亲的年纪了,给他父亲留点面子罢。” “面子?”荣王拍了拍自己的老脸,“里子都叫人给扒没了,你还要面子做什么?” 马氏见公爹是真火了,也不敢拿大,赶紧走到丈夫身边,并肩跪了下来。 荣王看看儿子,又看看媳妇,拿手点了半天,最后还是没骂出声来。 他叹了一口气,对儿子说:“我这么多年都是怎么教你的,你也四十多岁的人了,行事还一点分寸也没有,能让人把眼线插到你房里,也真有出息。” 李坦垂着着一声不吭。 “你也不是不小心的人,怎么就能在女色上栽了跟头?”荣王越想越气,“从你曾祖到你祖父再到你爹我,都是个能从一而终的君子,荣王府历经三世百年,就从来没在后宅里出过岔子。怎么到你身上就成了这副德行!” 李坦小声地说:“那也是因为你们找到能让自己从一而终之人。” “你个浑蛋!”荣王抓起桌上的满满的茶杯就掷了过去。 李坦身上头上被泼了不少水,头发上还挂着茶叶。马氏连忙抽了身上的帕子去帮他擦,李坦把她推开:“行了,在父亲这里又没旁人,你做出这样的姿态有什么用?” 马氏怔了怔,真把帕子给收了,然后拢了拢鬓边的头发:“爷说得是。” 荣王看着这讨债鬼投胎一般的夫妻俩,沤得直想吐血。 “媳妇是你自己求来的,当初你是怎么对我说的,现在全都忘了?”荣王对儿子咆哮,“自己求来的媳妇,你现在对我说不是你能从一而终之人?” 李坦垂着头,在父亲看不见的地方撇了撇嘴。 “还有你!”荣王又去骂自己儿媳妇,“你当初进门时是怎么对我说的?你说让我放心,你会将荣王府理得井井有条,滴水不露,为什么会出萧玉蓉的事?你是怎么管的?” 世子妃略显丰润的面庞皱了起来,她看了看李坦,又看了看公爹,颇有几分委屈:“这腿长在男人身上,萧氏又是他纳的姨娘,媳妇总不能拘着不许他到自己姨娘屋里去歇吧。” “拉倒吧你。”荣王翻了个白眼,“你这话打量着要骗谁呢?你们一个个的,看着本王常不在府里就觉得我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他冷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媳妇:“你们都太天真了。” 打从裴简将齐王的人混进半山月居的事告诉荣王起,老爷子就心知不妙,让手底下人这么一查,果然查出猫腻来。 这个萧氏是五年前从宫里赐进府的美人,这两年犹得李坦的宠爱,将她抬了姨娘,又在外书房伺候笔墨。萧氏进府时,正是齐王李渐去封地的那年,而萧氏说自己有个娘家弟弟在豫州,时常会托人往豫州送信。 虽然府里人往外送的信都会被一一检查,但萧氏既然与齐王有私,又有这本事将齐王悄悄带到内宅私会,就一定有本事夹带什么东西送出去。 何况她又是在外书房里伺候的,李坦接管宗人府的事务之后,九成九的公事都在外书房办理。 宗室营的些许动静不就全在齐王的掌握之中了? 荣王真是越想越气,恨不得把儿子脑壳子掀开,瞧瞧里头装的都是什么稻草秧子。 自从世子妃进门,荣王颇是观察了两年。 自己这个儿媳妇虽然容貌一般,但心思细密周全,真得将后院管得铁桶一般,这些年有多少人想往王府里插人,都被她不动声色地给处置了,却从不留半点把柄在人手中。 他还老怀甚慰地想着,儿子资质虽然一般,但总算继承了老李家独到的眼光,给自己个儿挑了这么一个厉害有用的媳妇。后院安稳,男人身上的担子能轻一半,这样好歹李坦能安安心心地去做正事。 他才完全彻底地安心将手上的政事一样一样交给儿子,自己卸了担子,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