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娣抱走,太子一定派人盯着动静,孝儿在杂物房关得快要死了,太子也应该知道吧,却眼睁睁看着孝儿病死都不出声……我觉得好像真的是第一天认识太子。不过,无论如何,还是恭喜太子这次大仇得报,拔了心头患。”见他不语,提步朝前走了,没走几步去,却听背后声音传来,语气并无情绪: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蒋氏不倒,我自身难保,孝儿又能好到哪里去?我在拼命,他既然是我的儿子,这个战场,他也得一起上,这就是身为皇族子弟的命运。我宁可他死在我这当父亲的手上,也不愿意他日后担心受怕地活在别人的操控下。” 云菀沁脚下一停,身后步履慢慢踱近,只觉得阴翳一降,肩上有甘冽的梅酒气味传来:“你怪我冷血薄情,不够顾念亲情,可这个地方,不止我一个人如此。” 她肩头一动。 梅酒的微燥夹杂着她耳下飘来的清馨,令他动容,趁四下无人,又趁她心神出窍,忍不住双臂往前一伸,忽的环抱女子腰肢,一把搂过来,紧夹在怀里:“老三从长川郡领功还朝后,面上无波无澜,朝下却不断结交朝臣,动作倒是快得很,难道不是有夺储之心吗?这次蒋氏之事,也牵涉他多年前被毒的事,我之前曾经暗中请他帮忙在大殿上控诉,至少能助我一臂之力,他却婉言谢绝!他宁可不报蒋氏的毒杀之仇,也装聋作哑,不说半句话,只因为他爱惜羽毛,想要坐山观虎斗!我被蒋氏弄倒或者两败俱伤,绝对比他大仇得报的利益要大得多,如何选择,他明白得很。”见她开始挣扎,抱得越发紧,嗓音压得低沉:“如此……,他又几时顾念过我这个兄弟?他又能比我良善到哪里?” 云菀沁听到这里,心中早就蹦得厉害。秦王之前总叫自己不要与皇后作对,甚至对于自己查皇后,并不算太高兴。 原先,她只当他怕自己出事儿,所以才总在反对。 原来还有一层原因是,他想借皇后铲除储君。 想着,云菀沁一时忘了继续推开。 正在这时,东宫太监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启禀殿下,思罚殿那边有事——”头一抬,看清楚了面前场景,一惊。 太子爷从背后环抱住秦王妃,牢牢不放。 宫里的流言蜚语,果真坐了个实! 云菀沁手肘一弯,狠擂他一下,挣了出来,狠狠瞪太子一眼。 太子扯了扯氅,看那太监一眼,漫不经心:“东宫这边的人,不会乱传。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孤将他舌头拔了,弄哑了。” 太监扑通跪下:“殿下饶命!秦王妃饶命啊!奴才什么都没看见!奴才发誓,要是敢乱嚼舌根子,一定被千刀万剐,不得好死啊!” 云菀沁瞥太子一眼,还是弄不清他哪句真那哪句假,朝那太监道:“你起来吧,没人弄哑你。” 太监知道没事儿了,抹着一头冷汗起身。 太子笑:“还不多谢秦王妃。” 太监忙哭丧着脸:“谢谢秦王妃,谢谢秦王妃!” 太子脸色阴翳重重,转移到正事上:“明天不就要送去送去宗人府了吗,怎么回事?”虽然蒋氏大局已定,可一天没有在宗人府过堂,没有正式定罪受罚、废除后位,太子一天都还不放心。他叫人一直盯着思罚殿那边,蒋氏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通报一声。 太监回过神魂,禀道:“皇后那边叫人托话给皇上,说是明儿要去宗人府,今天想要与皇上再见上一面。” 太子冷笑一声:“还有什么好见的?难道还要求情吗?她嫌把父皇气得不够厉害?” 太监挠挠头:“现在要求与皇上见面,只怕也就是这个想法了,眼下不赶紧求情,还等到去了宗人府再求情吗?依小的看,太子要不去看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皇上与皇后到底多年的夫妻,万一这会儿皇后一个人痛哭流涕,将皇上说软了心……” 太子笑意凝住,蒋氏罪罚重大,闹得皇室宗亲皆知,只是还未对外臣和天下公告罢了,皇上再如何耳根子软也不会给她开小灶,但——为了安心,去督促着也好。 他眼一沉:“你跟孤去思罚殿。”刚说完,只听云菀沁道:“我跟太子一起去。”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