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兵权、官位,兴许全都还回去了。 到底是宁熙帝最疼爱的儿子啊。 一个人的心,怎么能长得偏成这样呢?一个儿子无论犯了什么错,哪怕险些弑祖母,也会被原谅,另外一个儿子,都快被人害死了,却不闻不问,一主动调去穷山恶水,他也没半点劝止。 云菀沁忽然有点儿理解,为什么在与世无争环境下长大的秦王会有争储的心了,也许不是争储,是争一口气。 与此同时,云菀桐听了口谕,惊喜不已,今儿可真是一波三折,刚气完又来了喜事儿,情不自禁摸摸肚子,这孩子,果真是她的福星啊,忙俯身:“多谢父皇恩典,妾身也代魏王殿下多谢父皇。” 内侍官见她弯腰,生怕动了胎气,知道皇上对魏王府这孙子看得多重,忙道:“侧妃娘娘快起身。”又扬起声音:“来啊,将皇上御赐之物给云侧妃过过目,然后送去城门外魏王府的马车上。” 小太监将托盘端过去,掀开绸子,亮出赏赐,全都是从国库里拿出的御用保胎药材,一等一的珍贵。 云菀桐又谢了一遍洪恩,不过这次再没弯腰了。 等皇上的人走了,时辰也晚了,太阳越来越大,众女眷耐不住晒,陆续离开御花园,朝宫门外走去。 云菀沁刚转身没走两步,背后传来声音:“大姐。” 云菀桐搀着鸳鸯的手,走过去,凑近姐姐白净耳珠子下,面容充盈笑意,小声说道:“……妹妹现在才算是明白了,什么地位啊,身份啊,都是虚的,只有宠,才是真的。咱们都姓云,今儿我有宠,我这云侧妃就比你这云王妃要大。” 在外人看来,便是娘家姊妹难得见面,妹妹分别前在跟姐姐说什么亲热悄悄话。 这话虽然很欠扁,但云菀沁赶着回家置办香盈袖货物的事儿,哪里有什么闲心思跟她聊骚打嘴巴仗,见她拦着去路,只捧住头:“太阳太大,头都晒昏了。” 云菀桐见她身子晃荡荡的,一撞过来自己准得摔个不轻,知道她是故意,却也禁不起这个意外,咬咬牙,退后了几步。 “无聊不无聊。”云菀沁睨她一眼,拉了初夏、晴雪和珍珠扬长离了。 —— 后宫公主所,鸾仪殿。 永嘉郡主听巧月一字一句说完宫宴上秦王妃出风头的事。 巧月说完,见郡主脸色不好看,不免嘀咕:“料不到那秦王妃竟还会说西洋语,奴婢还当京城贵女中,只有郡主一人懂呢,早知道,郡主当时就应该也去宫宴上与那些大食人碰个面。郡主下次若有机会,一定得出出风头,叫大伙儿瞧瞧您也懂西洋话,压根不比秦王妃差——” 此西语非彼西语。 永嘉郡主脸色颇有些讪讪。 巧月只知道自己会外邦语言,以为就都是一种。 大食是她那个时代的伊朗及其附近国家,用的是印欧语系语言中的波斯语。 就是说,云菀沁今天用的西洋语言是典型的古代波斯语。 波斯语在古代,是西方诸国比较流通和大众的语言,可是,放在永嘉郡主前世的那个年代,波斯语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小语种,十个国人当中,只怕还没一两个懂。 永嘉郡主会的西洋语言,是前世她那个年代烂大街的英语,而这个时代——使用英语的国家,基本上都还没横空出世呢! 会也是百搭,苦无用武之地啊! 不过,这一次,倒是叫她燃起了几许重视,这云氏,原来竟也是不容小觑的。 ———— 回府后,云菀沁便将香盈袖几个招牌镇店货的样板托人带去理藩院。 正好燕王世宁供职于理藩院,通商事确凿下来后,宁熙帝为了锻炼这八子,将这件事儿交给他去办。 使节夫人通过八皇子收到样板货,很是满意,挑中几样有代表性的面部四彩,头油、黛笔、胭脂、唇脂,又附加一些熏香精露,托话叫秦王妃按这个批量赶制。 云菀沁叫初夏去跟红胭交代了一声,红胭当天就去了佑贤山庄,与胡管事夫妇召庄子上的师傅们照着配方,按工序赶活儿。 不到几日,货物备齐,分装入器皿。 与此同时,云菀沁也早就找好了雕版印刷的匠人,亲自题了香盈袖三字的簪花小楷,叫匠人提前先刻在了装香料的瓶盒和外包装上。 这是个铭牌,不管货物走到哪里,都能为香盈袖闯出名声来。 一切妥当后,货物装入货柜中,送去了理藩院。燕王做事儿利落,当即清点好,令衙官送去了大食使节宫外的驿馆。 这边忙完一头大事儿,云菀沁听初夏来汇报,说是香盈袖那边自从景阳王妃和潞王府世子妃上门后,生意带动着火爆起来,便又叫红胭去牙行,加聘了两名短工帮手。 顾着忙关生意的事儿,云菀沁过了几天,才发现府上的胖妞儿好几日都没见着影子了。 这天忙下来,快到晌午,云菀沁将何嬷嬷叫过来,问:“阿萝最近怎样?” 何嬷嬷迟疑了下:“吃得好,睡得好,一切都好。”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