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 因为从未拥有,得到后才会更加珍惜…… 以往的无数年里,他的生命阴暗而冰冷,人世给予他的温暖,不过零星半点。 失去殷叔的痛,失去南衣的痛,如是连顾九也要离他而去,那他的生命里还剩下些什么? 一切俱无了,那还剩下些什么…… 那夜轩城万安寺里的参悟,不过是一夕间的见地。 他不要她留在冬日暖阳之中的娉婷的身影,他要她,那么真实的她…… 他松开捂着唇的手,就这般冲进雨里—— “靳南衣!” 一声厉吼后,他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下。 那人一身灰衣,擎着靛青色的油纸伞,他就站在雨里,眼中有担忧亦有失落,他走近他,将伞让出一大半在他的身前。 於思贤一手撑着伞,又缓缓伸出一手去扶寡月的臂膀。 寡月猛地将他挥开,侧身就要向一旁走去。 “靳南衣,你太让我失望了!”於思贤眼中的怒火更盛了些,他强势的伸手拦下阴寡月。 “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是你的未婚妻子?”於思贤复问道。 阴寡月目光依旧没有焦距的不知落在一处。 拿着药瓶的卫簿,手中一抖,没有料到於思贤竟能看出九爷是女扮男装,他赶紧上前来,说道:“九爷是我家公子的妻子……” 想起九爷,连卫簿都红了眼,九爷是断不会弃公子而去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卫簿期待的望了寡月一眼,公子若是这副样子,更难找九爷了。 於思贤凝着寡月的眼神愈加复杂了,许久之后,他才开口道: “靳南衣,你听着……你有情有义,爱妻胜过自己,乾元殿上不畏强权坚定不移,我敬你!可是……”於思贤语锋一转咬牙道,“你这般莽撞、低落,是做给谁看的,或者你的未婚妻回来了看到你这个样子,她心里能好受?!” 於思贤凝着手中的少年怔动了一瞬,他略有动容,连身旁的卫簿也情难自已的唤了一声:“公子……” “若是她真要走奈何你高中状元了走!”於思贤难压心中的酸楚与恼意,继而朝寡月嘶吼道。 素衣少年低垂的眉目一动,清澈的凤眼瞳孔微缩了一下。 寒窗苦读时候她在,亡命天涯时候她在,背井离乡时候她依在…… 待他金榜题名时候她不在了,便也是真的不爱了…… 她陪他走过最艰难的日子,终于有一天他有能力撑起这个家的时候,她离开了,无声无息,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啊——” 雨夜的长安,划过一声少年痛苦的哀嚎。 这声音至肺腑而生哀怨却又凄楚,闻者心中不甚凄然—— “江南风骨,天水成碧,天教心愿与身违……” —— 绵延的雨水从屋檐淋漓而下,零落了院外一树的海棠花,雨水无情的冲刷着,将那花瓣打入泥地。 也许是有凄惨的哀嚎划过耳畔,又或许是一丝光影划过脑海,再或者是周身的不适刺激着濒临崩溃的感官。 “唔……”顾九吃痛嘤咛了一声,缓缓的睁开双眸。 这里是哪里? 头好痛,好晕,烛火那么刺眼,四周静寂无声…… 寡月…… 对,寡月,说好了要在白马寺旁的茶肆里等他的,那么这里又是哪里…… 她胸前一痛,脖颈处酥酥麻麻的,这才完全回过神来,似乎有一“物”压在她的身上,好重好重…… 亟待她反应过来,那一“物”是什么,脖颈处酥酥麻麻的感觉,又当源自什么。 “啊——”屋内传来一声女孩尖利的哀嚎。 顾九惊慌之中猛地推开身上的人。 显然陷入温情之中的孤苏郁料不到顾九会这么快醒来,毫无防备的被她推开了。 她来不及撑着发昏的脑袋,就用身旁的被子掩盖住自己的身子,直往另一方退…… 这里是哪里?顾九分神打量一眼周遭,没有印象! 她慌张惶恐的瞧了一眼那个衣衫不整的男子,他,又是谁,他为何要这样对她?她强忍住心中那股想与这个毁她清白的男子同归于尽的冲动,还有对陌生的地点的恐慌,看清楚这人的容貌。 她不认识! 她根本不认得这个人! 不对,哪里不对…… 孤苏郁捂着胸口,那双阴寒绝美的凤眼抬起,凝着惊慌失措的顾九,当目光触及到她惊惧的清眸、潮红的面,颤抖的唇瓣……他坚硬无比的心柔软了一瞬,也仅仅只是柔软了一瞬…… 他阴寒的凤眼一凛,极快的速度伸手握住顾九的脚踝,细腻如温玉一般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震,只是一瞬间他方才褪去的潮热如潮水一般再度席卷而来,涌上全身每一处肌肤。 贪婪,激起他与生俱来的冷戾本性,他只是伸手一拉。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