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顿了顿,想起今天要他实现的诺言,心头怦怦怦直跳,他那句一诺守一生就再缠绕在耳边。又被他这样专注凝视着,那句话仿佛就和他眼神一样缠绵......更似情话。 初宁忙快步出了院子,没敢再回头看一眼。 她居然有些不安又莫名悸动,攥了攥手,发现手心早已汗湿一片。 初宁回到住处,下午睡了一觉,许久也没觉得困。 在写信给父亲后,她就决定不再乱想魏家的事,她要等爹爹亲自告诉她以前都发生了什么。 于是,她就倚在床头,把玉猫儿在身边摆成一排,一只一只的数。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数着数着,徐砚温柔的眉眼便渐渐浮现在眼前。 她抿抿唇,忆起今天在游廊的时候,徐立轩似乎十分愤怒。 那时她神思不太清楚,却隐约听到徐三叔说了一句—— 放开,是不可的。 徐立轩似乎上前来拽徐三叔的手了。 初宁想着身子一仰,躺倒,又盯着帐顶出神。 徐立轩是什么意思,是要让放开她吗? 徐三叔呢。 徐三叔晚上压根没有提让徐立轩一同用饭,整晚也没有提起他一个字,似乎就遗忘了有这个人还在家里。 而她是下意识不想提,她觉得只要提起,有一些事情可能就要戳破了,毕竟叔侄俩下午那样的针锋相对。 是因为她吗? 她下意识觉得是因为她。 初宁就翻了个身,把脸埋到被子里,心头怦怦乱跳,有热气一阵阵往脸上涌。 徐三叔那句不放开,究竟是什么意思......会是她想的那样的吗? 她趴着半天,一动不动的,可把汐楠吓着了,连忙把人拽起来。结果看到自家姑娘眸光带着几许迷离,双颊艳红似抹了胭脂,属于少女的娇媚便不经意显露出来,让人看得心惊又惊艳。 像是枝头含苞许久的花骨朵,瞬间绽放了。 *** 次日一早,晨雾未散,一辆马车从无名居的侧门而出。有二十余名护卫紧策马紧随,直将人送到渡口,那二十名护卫把马交于别人,与马车上下来的少年一同上了船。 少年一身素淡的袍子,沉默着踏上回京的船,在甲板上略微停顿,回身看向仍一片雾蒙蒙的街道。 他自嘲似地嗤笑一声。 有护卫在他身边说:“大少爷,晨早风凉。” 徐立轩剑眉微挑,冷冷扫视过去,抬步进了船舱。四顺也跟着哆嗦一下,忙跟上自家少爷,心里还是不太明白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是少爷和三老爷有了罅隙。 这分明像是押着他们回京! 徐砚其实一早也起来,甚至是目送徐立轩的马车出了府。 齐圳看着鬓发沾着露水的青年,轻声说:“三爷,您昨晚要送回京的信,这会应该出杭州府了。” 徐砚淡淡地嗯一声。 徐立轩与他都戳破了那层窗户纸,原本要他转交的信,自然不会再让他带着,只要信比他人先一步送回京城就好。 徐砚又在游廊上站一会,慢慢拢了拢被风吹得鼓起的袖袍,散步一般往回走。 这个时候还有些早,小姑娘可能还没有起来。 晨风刮过他的脸颊,他觉得有些凉,想起该烧地龙了。小姑娘苦夏又畏寒,娇气得不行。 “徐三叔!” 徐砚正想着琐碎的事,猛然听到俏生生的一声,他心中微动,抬头并没看到有小姑娘的身影。 居然是幻听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徐三叔——” 然而更加清晰的一声又在耳边响起,娇小的人儿从游廊拐角窜了出来,亭亭玉立站在他跟前。 笑靥如花,俏丽风情尽在眉眼盈盈处。 徐砚诧异,可算是看清人了,用手去帮她拢衣裳:“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也没有穿披风?” 难道是要想来送徐立轩的? 他眸光一顿,霎时变得深谙。 初宁的手就去捂住他手背,仍旧笑得梨涡浅浅:“不冷,您看这不热乎着?我去您那儿,想跟您一块用早饭的,他们说您往这来了,我就寻来了。” 是单来找他的? 徐砚不自知的紧张便散如云烟,直接就反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回走。 初宁喜欢他暖暖的手心,手指往里再钻了钻,然后低头抿嘴偷笑—— 刚才徐三叔想到什么了,以为她是来做什么的,紧张得看她的眼神都变了。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