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如一世般漫长。 既是有了蒋衡的命令,县城中的捕快衙役很快分头行动起来,画像、问询,不到落日,那男子的身份便已经水落石出。 这男子名马三,乃是王家的仆人,却不知为何开罪了主家,被赶了出来,王氏连带另一头张氏的灭门惨案以令人目瞪口呆的速度给出了结论:马三因为被赶出王氏之后怀恨在心,故而趁其不备潜伏回王氏下了一种奇毒,令王氏上下一十三口一夕之间全部毙命,且周身全无伤口。 因为张氏与王氏素来交好,马三被逐之事亦与张氏有关,所以,这丧心病狂之辈竟是连张氏也不打算庭,一并就动了手。 这在整个县城搅得纷纷扬扬人心惶惶的案子眨眼间便尘埃落定,只在县城百姓茶余饭后间多了些意犹未尽的谈资,那些曾经弥漫在县城中的惊惶恐惧亦随着案情的最终判决而彻底消散,整个县城又回到了那安静宁和的氛围之中。 此时,漫步在这山城街道上,悠悠落日与缓缓行人叫人才真正领略安平闲适的日子,莫名有种叫人沉迷的魅力。 而童青却实在无人欣赏,一路他都在琢磨着词句,好半晌,才在柳夜阑脚步微停时急急上前道:“你可不要怪舅舅啊!他亦实在是迫不得已,这案子闹得太大,不只惊动郡守,连京城也……” 柳夜阑一愕:“我为何要怪蒋世叔?” 童青:“诶?” 柳夜阑觉得好笑:“青弟,你思虑过多了。”然后他看着不远处井水旁时紧闭的门户道:“蒋世叔这般急于结案,必是有迫不得已的缘故,再者,再拖下去,叫整个县城上下百姓不得安宁,又岂是父母官应为?” 童青迟疑道:“我见你有些愀然不乐,只当你对舅舅这番举动不甚乐意。” 柳夜阑摇头不以为意:“我并非那等只为搏虚名之辈,此事蒋世叔的处置再恰当不过。只是……” 童青道:“怎么?” “没能发现真相,我确是心有不甘。” 童青心中一跳:“真相?” 柳夜阑索性拉了童青坐在那有些落灰的井旁:“你难道真的以为所有人都是马三所杀?” 那日的情形童青也是亲历的,他也很难想像通情达理会是那个杀了所有人的人。 如果马三真是那样丧心病狂之辈,也许当日他们抓捕就不是伤几个,而是死几个了? 再者,如果马三真是睚眦必报,为了自己一点私怨而泄愤杀人,杀了之后,他又为什么不远走高飞,还回来莫名其妙烧一件小孩子的衣服?再想得多一些,先前在信中,舅舅给他当笑话一般说的财物失窃的传闻……这一切,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童青突然心中坚定了下来:“走,我们去找三哥。” 柳夜阑:? 童青一把拽着柳夜阑的手腕,一边回头笑道:“你既是想查个清楚明白,又不能太过扫了舅舅的面子,自然只有三哥出手了。” 是,蒋家上下除了蒋老三,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会干这种明着看是跟自己父亲过不去的事了。 而蒋家上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有能耐不借助父亲的势力来帮助柳夜阑查明真相之人。 听完童青的来意,蒋叔致哀嚎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表弟,你给我个准话,你到底多久回京城!” 童青翻了个白眼:“查清楚了我们自然会走的。” 蒋叔致长叹一口气:“罢罢罢,谁叫我爹不争气,才叫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呢。” 听听,这都叫什么混帐话啊,柳夜阑与童青二人只能无奈对视,当作自己没听到。 而蒋叔致一推酒盏,整肃了神情朝柳夜阑道:“说吧,你想怎么查?” 柳夜阑亦不客气,坐在蒋叔致对面:“马三与王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蒋叔致点头:“这便要从王氏迁来安平前后说起……”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