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 她抬手摸了摸她脸,道:“没事儿了,有你护着哥儿,他也没什么大碍……” 青黛掩面流泪,无声无息。 若是她再小心一些,兴许哥儿就不会受伤了…… 这些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顾怀袖不想去想,现在想太多都没有用处。 她坐在胖哥儿这边守着,看见胖哥儿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让人给自己上药,手背上的伤口也缠上了,没一会儿给背上擦药的时候,他就趴下去了。 胖哥儿侧着没被伤着的那一半脸,看着顾怀袖:“娘,我今晚是不是要趴着睡啊?” “是啊,你要趴着睡,背后还有伤呢,要是躺着睡伤就好不了,你也会疼,娘在这里陪着你,不怕。”顾怀袖只坐在一边,看孙连翘给胖哥儿上药的时候,胖哥儿还对着她笑嘻嘻地,看其实整张脸都抽搐了起来。 她心里揪痛,却只能扯着唇角强笑:“小胖子真乖。” 胖哥儿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着,大房外面却迟迟没有挂上白布白绫,也不见有人做什么收殓。 顾怀袖站在空荡荡的屋里,朝着门外一望,天在黎明之时,阴惨黑暗。 她取了对牌,只道:“传令老夫人院子外面增派八个小厮,看紧了,别把人放出来,叫王福顺家的有了空来见我。” 对牌朝着下面一递,自然有人接了去传令。 有什么仇怨,这时候都不敢报。 死者为大,张廷瓒的事情处处都透着蹊跷…… 至于吴氏…… 顾怀袖转过身,轻轻地按着干干净净连桌布都扔了出去的雕漆圆桌,做子女的,只能看张英怎么处理了。 旁人,还当真管不着。 疯,也是吴氏疯。 她看着自己之前撞吴氏上花瓶的那一只手,纤细苍白,搁在深色的雕漆桌面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 那一刻,当真是什么也忍不住,一下就把人按着撞上去了。 顾怀袖轻轻地勾唇一笑,看见孙连翘出来,便道:“嫂嫂累着了吧。” 孙连翘摇头:“我看是你比较累……这一大家子……” 一大家子。 原本张廷玉早动了分家的念头,却是张廷瓒来劝,靠着兄弟间的情谊来维护着这一个家。 张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人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 到底吴氏陪了张英那么多年,为他养育了这许多的儿女,患难之中一起走来,晚年却闹成这样,到底这个家是强撑着,还是就这样散掉,还是个未知数。 他张二说自己乃是半仙,铁口直断,可想到如今这个家会变成这样? 张廷瓒一倒,却不知还要搅动出多少的祸事来。 他不是自然死的,而是被人害了的。 这一点,陈氏看得清清楚楚,当时在屋里的无数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顾怀袖更是知道那背后定然是伤口。 张廷瓒是出宫之后遇害的,可到底是谁动的手? 她闭上眼睛想了许久,却知道这件事不会完。 张廷玉一直待在那儿,想必对这件事的不寻常更清楚,依着他的性子,看着寡淡,实则比谁都还重情义,即便是吴氏偏心了那么多年,也没见张廷玉那几年怎样地反抗过。 他心里想着念着的是这一大家子,也有心口软的时候,若真是那铁石心肠的人,就不会答应张廷瓒那维持着这个家的请求了。 真正为这个家付出了大心血的人是张廷瓒,可背负了最多的人却是张廷玉。 这兄弟两个,一个温润一个寡淡,却撑着整个张家。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