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卷 委以重任 第一节 借助美景喝几杯 “咕咕咕!” 一阵斑鸠鸟的鸣叫,从曾经发生争地风波的芦苇滩里传出。 黄春江轻步行走在春柳湖与东洲芦苇分场交界地的中间线上,双手捧着嘴,模仿斑鸠,一会儿对着属于春柳湖的芦苇地里发出鸣叫,一会儿对着属于东洲芦苇分场的芦苇地里发出鸣叫。 他发出的斑鸠啼叫声圆润柔媚,悠扬动听,伴着夏末初秋的习习晚风,跳跃回旋于深绿色的芦苇滩上。 他心里则有说不出的滋味。 这鸟啼声,是他年轻时与芦玉湖约会的暗号,他面前无边无际的芦苇滩上,曾经无数次地响起他与芦玉湖相互应答的鸣叫。如今,这鸣叫竟然成了他与李沅发约会的暗号。是苦涩,是甘甜,似乎都是,似乎都不是。 突然,他感到一阵风起,一个黑影从他面前忽闪而过。 他瞪大眼睛,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他问自己:难道这是一种幻觉。但他感觉闻到了头发的芳香。他耸了耸鼻孔,除了芦苇和湖水混合的甜润气息,再没有别的气味。 他斥骂自己胡思乱想。 他嘱咐自己不要耽误了眼前的任务。 “咕咕咕!” 黄春江继续双手捧住嘴,对着芦苇丛里,模仿斑鸠发出鸣叫,他拨开密密匝匝的芦苇,朝春柳湖这边的芦苇滩鸣叫几声,又朝东洲芦苇分场那边的芦苇滩鸣叫几声。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转身,对着面前就是一拳。 他的胸膛也挨了一拳。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黄春江呼唤: “沅发!” 李沅发呼唤: “春江!” 黄春江说: “我总算找到你了!” 李沅发说: “我总算盼到你了!” 他俩手拉手走出芦苇滩,来到长满菖莆、泥蒿和辣蓼子的湖边。 朦胧的月光把这一切照得若隐若现。 李沅发看见湖边上停泊着黄春江的那条小五斗渔船,湖风吹过,船肚子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俩穿过菖莆、泥蒿和辣蓼子,相继跨上小五斗渔船。 黄春江站立船头,抽起插进浅水里的渔篙,朝滩岸上点了一下,小渔船缓缓离开岸边,滑向湖心。 李沅发站在艄尾,习惯性地抓起双将,轻轻摇了摇。他没有使力,因为他不知黄春江要把小渔船往哪里驶去。 黄春江对李沅发招呼道: “你坐下!你坐下!不用驾桨!” 黄春江撑了几篙,小五斗渔船离岸大约五六百米远。他停下手中的渔篙,插进湖水里。一丈多长的渔篙只剩下半截露在水面,稳住了小五斗渔船。 黄春江揭开二舱斗子,从斗子里提出一瓶老渡口大曲和一只竹筒,来到中舱。 他对李沅发招呼道: “来呀!过来!我俩在这里喝几口!” 李沅发从艄尾移步来到中舱。 他俩在两边船舷上坐下,都面对中舱里的老渡口大曲和那只竹筒。 李沅发朝对面的黄春江问道: “你还有这个闲心?” 黄春江说: “你说的不对!” 李沅发问: “为什么?” 黄春江说: “这不叫闲心,这叫雅心。” 说着,他手指湖上,兴致勃勃地说: “你看面前的湖光水色,月朦胧,水朦胧,不时鱼儿跳跃,不时水鸟扑腾,风轻,柳静,它们依然按照固有的模式生活,对身外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今夜的春柳湖说多美,有多美。你我不借助美景喝几杯,岂不是愧对了大自然的赐与吗?!” 李沅发问: “难道你今晚约我来就是为了喝几杯?” 黄春江说: “也是,也不是。” 李沅发说: “我不明白你话里的意思。” 黄春江说: “这些天你一直躲躲藏藏,不是与酒久违了吗?难道你就不想喝几杯?” 李沅发说: “怎么不想?当然想啦!都差点想疯了!” 说着,他抓起那瓶老渡口大曲,一把扭开盖子,举起,对着嘴里,猛喝了一口。 黄春江笑着说: “这酒是我为你买的。可这菜却是秋华特意为你做的。” 李沅发问: “什么好菜呀?” 黄春江问: “你最喜欢什么菜下酒?” 李沅发回答: “当然是火焙鱼啦!” 黄春江从竹筒里抓出一把火焙鱼,塞进李沅发手里,说: “你尝尝咸淡如何,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李沅发喝一口酒,往嘴里塞进一条火焙鱼,连声说: “好香呀!秋华姐真是太仁义了。我们几个支委,谁喜爱吃什么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