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宫廷生活的浸润,她哭起来也是极有分寸,我见犹怜。 梨花一枝春带雨,君心化为绕指柔。 祁景之不是故意监视她,只是她这些天状态不太对,他有点担心。 王元薇不了解这里到处是监控,对着父母抒发自己真实的情感,又哭又笑搅得王家父母的心七上八下,又酸又麻。 “母亲要经常跟我打电话。”她软软地撒娇道。 乖巧的女儿回来了,傅绾自然什么都答应,俨然忘记了当初是小棉袄不愿意联系他们。 就算想起来,那也是怪王淞。 罪魁祸首王淞则主动背锅,还给女儿转了一大笔钱。 但他女儿不知道,因为她还没想起有支付宝账号这回事。 睡觉之前,王元薇没有反锁房门,因为锁了也没用。 果然,半夜时分,一个人悉悉索索的爬上床。半睡半醒间,她听到一声叹息,好像还说了什么话。 眼圈周围有清凉的膏体抚过,王元薇舒服的哼着,自发地向身边的热源靠近,头一歪,沉沉地睡了过去。 前世,她也曾忤逆过父亲,为的是进宫。 太子内官简单的一句问话,却投石入水引起王家的轩然大波。 王淞本以“小女已有婚配”拒绝,结果遭到各方反对。 亲朋接连劝说,同僚挨个上门,一时间王家车马络绎不绝,门庭若市。 他清楚这些人要干什么,但自己的女儿自己疼,王淞咬牙坚持不答应。他儒家出身,事事以圣贤为标准,看不得趋炎附势。 没想到,王元薇主动找了他,“父亲,女儿想进宫。” 王淞大怒,他不愿让步为的是谁? “吾如何教你,竟愿与贵人为妾?” “与皇家为妾是机缘,”王元薇柔声劝道,“大人就不想封侯拜相么?” 大殷列侯,一为有军功者,二为外戚,三为近臣。 王淞只是个文官,不可能有军功。 “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大丈夫岂能卖女求荣?”王淞不欲多谈,转身要走,“你与韩家子长已行过纳吉之礼,安心待嫁罢。” “阿翁,”王元薇跪了下来拦住他,“今上爱子,太子位稳若金汤。他日登临帝位,大人身为丞相近臣,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乎?” 丞相守旧,与太子多有龃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登基后,丞相必然失势。所以,王家的事,丞相也亲自询问过。 若是能与太子交好,岂不是美哉。 这就是上位者对下位者影响,上面风吹草动,下面地动山摇。 “祖父已经答应了。” 就连韩家,早就把交换的庚帖还了回来。 王淞沉默良久,终于松了口,“罢了,你且好自为之。” 王元薇进宫的时候,王淞没来送她,估计是气病了。她叹了口气,这事其实没得选,只有这一条路。 至于未婚夫,王元薇没有什么舍不得,他虽然俊秀,但远不如太子长得好看。而且,他心中的那位小表妹也能得偿所愿了。 她进宫,除了父母亲,人人都欢喜。 虽然王元薇跟王淞说了那么一大堆话,但自己也清楚宫中美人如云,哪儿就那么容易得了太子的青眼?她答应入宫,不过是为了解决父亲的困境。 顺便谋一谋富贵。 至于太子,哪个少女不怀春呢?他生的英俊,多看几眼也不算吃亏。 但要说一见钟情,那是不可能的。 进宫前一夜,王元薇倚在母亲怀里问她男女相处之道。 傅绾回答, 守住自己的心。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