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华南赫的解释让波尼国使臣大惊。 带着疑惑和不甘,他低头对金匣子就是前后左右的一番折腾: “为何?这宝贝若是假的,那为何在场许多人测试过,唯有瀛使手上沾了血迹?” “那非是人血,而是普通颜料罢了。” 华南赫眉眼澹澹,侃侃的解释道: “其实早在汪尚书从第一起凶杀案件的死者手中发现奇怪的藤叶开始,大理寺就已经锁定了凶犯的身份,只是苦无足够证据拿人审讯。 于是本王想出了一个点子,将这看西洋片儿的盒子改造之后,故意和大伙说盒底长有天眼,可辨真凶,叫大伙测试时务要让手掌触及盒底。 实则各位不曾毒杀源仓将军的人其心不虚,为给自己摆脱嫌疑自然会按本王的话去做。 只有真凶因畏惧盒底所谓的‘天眼’,手进入盒子必不敢直接碰触底部,而是随意够向盒内某处,以迷惑本王。 然本王早在除盒底外的其他五壁上涂满红色颜料,待凶手一旦碰及关窍,必然五指染红。” “妙啊!”罗刹国的女使臣拍掌赞叹: “此计该是你们中原人所说的‘兵不厌诈’之理吧?” 华南赫轻笑,转目投向源仓夫人: “正是。“ 那头的瀛人咨客听了,破口大骂:“王八蛋,你们中原人太狡猾了!” 九王府的侍从一铁拳飞来,打得咨客口眼开花。 华南赫不理这面的嘈乱,接着道: “就在第二起投毒案很快发生之后,我们的人发现,这两桩案件看似扑朔迷离,之中却存有某种联系。 特别是源仓夫人,你对待案件中两位死者的反应差距悬殊,不免让人匪夷所思。 想那大炊寮的坂田秋被杀时,数双眼睛都看到夫人在案发现场悲痛欲绝,几次扑向嫌疑者云妃,举止完全失了分寸。 而当你自己的夫君源仓将军毒发身亡那刻,你当时的反应又是怎样的?” 汪灿做完译语,不屑的暼着伏地颓靡的女人,冷笑补充道: “下官可以作证,当时夫人容色平静,只默默流泪请求圣上,务必及早查明真凶。 试问夫人,那坂田秋不过是瀛国天皇的家臣,与你无亲无故,何以知他被害时你的反应过于强烈,甚至比得知和你终日同床共枕的夫君身死,悲伤更甚?!” 问过女人,汪灿颔首将提问一字不差的小声译给华南赫。 男人听清后满意点头,凭空伸手从一侍从手中接过一片藤叶,用二指夹到女人眼前。 “这片叶子别人不识,夫人总该认识吧?典书阁和承太殿的两桩案件看似诡谲复杂,但当本王得知这片藤叶的来历以后,再结合几位证人的言辞,才知第二起案件的杀人动力恰恰起于第一起案件的发生。” 源仓夫人蜷在地上,默然听过汪灿紧随华南赫的语速译出的整段话,一张苍白如纸的脸透着无奈与绝望。 她“叽叽咯咯”的笑出声来,凄凄惨惨,就像是尊废旧机器的齿轮转动时所发出的衰老声响,僵硬沉缓之处无不是些引人动容的悲凉。 “不错,将军是我毒杀的……” 此言一出,瀛国咨客瞬间身子瘫软在地,四肢匍匐爬向女人,哭喊: “别听她的,她疯了,她满口胡言乱语!将军是我杀的,是我!” 华南赫蹙眉一个眼神甩去,两旁侍从立刻涌上前去将其按住。 汪灿钝然叹气,口诉瀛语: “夫人,事到如今,你全交代清楚吧。” 源仓夫人双膝跪地,暗淡无光的眸子呆呆凝视着地上的某一点,唇边苦涩的笑纹绽得清晰凛冽: “我并不爱将军大人,我的婚姻只是为延续家族的荣誉,因此一开始就是悲剧的结合。 人前,我是备受敬仰的摄政王妃,可在人后,我的恩宠却远不如将军的妾室们。 我真正爱的男人只有天皇陛下的宠臣坂田秋,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即便是偷来的,我都会感觉异常幸福。 只有面对他,我才感觉自己还是个真正的女人。” 眼前一阵模糊,泪水奔涌而出。 女人却硬生生的忍住,刹那眉眼转厉,嗓音低沉流露出无边的怨恨: “可是、可是……那自私贪婪的男人竟然因为坂田输了第二场厨艺比赛,便派出忍者暗杀了他,我绝对不能原谅他!” 汪灿译语结束,四下轰然沸腾。 那些能够听懂中土语言的使臣们惊错不已,哑口互看。 谁也没能想到,毒杀瀛国大将军的真凶,居然是他的枕边人。 华南赫冷峭的笑笑,展开折扇摇了摇,故意提高嗓音: “各位使臣大人都听明白了,两起命案与云妃娘娘毫无关系,杀害坂田的凶手是源仓将军,而毒杀大将军的人,正是他的妻子。”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给云汐正视听。 两桩命案对大羿与各国的邦交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