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促狭了水光潋滟的美眸,笑弧轻悠,拍拍女孩的手背: “确实,我在凉亭里遇到七八个杀手。夫君为护我,和我一起落下悬崖却大难不死。你们上山时没能撞击那最后一名杀手,该是他先行回去向主子复命了。” “啊?” 知棋听得脸色僵白,目光惴惴循看四下: “那、那是什么人竟如此大胆?若他没死,不是要撞破您和王爷的事了?” 云汐笑得稳笃,目光从知棋变色的面上移开,随意落到洞内的某处: “原先我也害怕,可自从有了手上的东西以后我就不怕了。这件东西,可为我们斗败月西楼,为死去的东厂旧部报仇提供了助力。” 说话间蛊笛进洞,看到云汐一头散着如瀑青丝,唇畔凝起好看的笑涡。 双臂环抱在胸前,他意味深长的开口道: “嗯,不错,这顶帽子真是好看,就该早些送给华南信戴。” 知棋掩口窃笑,识趣没有说话,只乖觉的凑到主子背后,从袖袋里掏出篦子为她梳头。 她打心里为主子高兴。 主子身陷仁宪帝的后宫,见天想尽办法来护自身清白,不就是等待和九王爷的这天吗? 虽说这对命运多舛的男女眼下无法公开在一起,但很早以前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 知棋相信上苍有眼,定会垂怜他们二人,也会在不久后的某日赐他们永远恩爱,长相厮守。 蛊笛那半是玩笑、半为解恨的一句让云汐赧然羞红了面颊,颔首浅浅笑过,眉色染上几分肃然: “显哥哥,恐怕还要麻烦慧蝉大师为我和夫君安排另一处居所,那处务要鲜少有人往来,我和夫君需要藏身一段时间。 用不了多久,有人会把华南信引来寺庙。那时我们夫妻一旦现身,保管会大挫那人的锐气!” 蛊笛眸中闪过犀利的光芒,一侧银眉挑起,饶有兴致: “丫头,听你这口气,该是知道要害你的人是谁了?” 云汐笑着摸出一枚黄铜腰牌,两指拎着上头鹅黄的燧绳,向蛊笛和知棋展示。 腰牌足有她的巴掌大小,边缘尽是些参差精致的焰纹。 金牌正面,中央最醒目的位置刻有一“时”字。 “啊!” 知棋震惊得尖叫出来,眸光冉冉如同火焰,氤氲愤怒的烧灼不灭。 她怨怼的眯细了眼眸,恨声道: “原来是她,难怪呢!” 华南赫此时走入山洞,对蛊笛道: “大哥,慧贵妃虽是动用母家的力量暗害云汐,可昨晚杀手撞见我在寺庙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眼见我跟着云汐跳下悬崖,那唯一幸存的杀手必然不会小觑。 所谓贼喊捉贼,我相信云汐的推断,一两日内,慧贵妃必会引华南信上山。” 蛊笛蹙紧眉头,眼底浮现深深的疑惑。 他手抚下巴深思熟虑起来: “那杀手只是见你二人落崖,若不探得你二人的生死虚实,慧贵妃又岂敢判定自己稳赢,先行去找华南信?” 云汐笑得了然于胸: “先不说从那般高的峭壁落下生还希望还有多大,就说时沅卿那个妒妇,她对我下手无非为的华南信,她认为我当下受宠,在后宫的地位迟早会威胁到她。 因而,如今的她实则不希望我死。假如我与九王爷能够同时出现在皇上面前,那样对她来说便是正中下怀,刚好可借用后妃失节为说辞,折煞我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蛊笛瞳眸一亮: “难道你是想要……” 云汐看着他,嘴角扯起诡黠的笑弧: “请君入瓮,逼其为我所用。” 这刻,笑意忽然凝在蛊笛的脸上,那朗俊的眉眼带出的丝丝僵涩无力感,总也不太好看。 “兄长,你怎么了?” 华南赫发现异常,轻拍他的脊背。 蛊笛惶然敛神,摆手一笑: “不碍事,既如此,我们便大胆一搏吧。眼下天就快大亮了,要抓紧时机快些离开。九弟、丫头,跟洞外那些沙弥走,他们会带你二人到安全的地方藏身。” 三人走出洞穴。 云汐被华南赫搀扶着,跟随四、五沙弥走在最前头。 蛊笛有意与队伍拉开一段距离,郁然蹙拢的眉心皱起一抹阴翳。 “小姑娘,你看到了吗?” 他转头问向知棋。 知棋与他并肩走,双目直视队伍前端的男女,眼圈见红: “看到了,主子身上才好没利落的痘疮很多处都破脓了。她又没少遭罪…她与赫王爷,是多么般配的一对儿啊!” 难以抑制的酸楚涌上心头,女孩抬手抹泪。 蛊笛喉结滚动两下,嗓眼一股子扯痛,异常难耐: “我所知道的,他们从前相守就没过几天安生日子。” 知棋长舒口气,涩然一笑: “眼下就快了,显王爷,给他们自由吧。” 蛊笛沉目,又转头认真看了看表情义无反顾的女孩: “真想好了?若是失败,杀身之祸便会落到你我的头上,你不怕吗?” 女孩神色从容,摆了摆头: “我有何惧?以往我老家里只有老母一人,去年她走了,我在这世上便是一个人、一道影儿。我不怕,我只要云主子从此幸福!” 蛊笛说着鼻翼发酸,眼底辣痛: “好姑娘,我代九弟夫妇谢你。”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