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恳切以对。 “那首词的确绝妙,但朕还差点事情没做,总觉得心虚。”赵玖懒得计较,只是负手望起海浪。“故此,便是只为了这首词能坦然念出来,朕也要去做一件事情才行……” 吕本中面色愈发苍白。 北疆万里肃清,海上却风雨大作,逼得赵官家不得不在海上稍驻一二,而与此同时,东京城所在中原地区却是数日内一直晴空万里。 六月下旬第一日,诸事太平。 早间时分,东京城早早大开诸门,牲畜蔬果依然从南熏门进入,大宗货物依然早早沿汴河抵达,整座城市随即在水汽与阳光中渐渐苏醒。 很显然,在维持了平日的安定与喧闹的同时,这座城市隐隐有勃发之态。 毫无疑问,这是北面大胜,金国殄灭导致的结果,国家安定了,人心对将来皆有向往,自然如此。 其实,此时距离得知北面大胜早已经过去数月,数月间,很多战事细节传来,汴京百姓从一开始的疑虑到渐渐认可与震惊,再到此时,多少有些回落——虽然北面战事种种离奇细节不断,邸报上内容也详实,街头上的话题也总脱不开北面,可实际上,热度还是渐渐降了下来。 官员们在考虑官家的政治意图与燕京的政治威胁,老百姓们更需要一日三餐与茶米油盐酱醋茶。 不过与此同时,可能是因为终究没有参与,没有亲眼目睹,再加上十年前的阴影摆在那里,所以整座城市始终还有一种不够尽兴,不够通透,不够释然的姿态……所以,还是忍不住要说,要议论。 这是一种看似矛盾,却实际上理所当然的情状。 新曹门,是东京城理论上的正东门,从新曹门入,一路向西,正好顺着宫城南墙挨着宣德楼穿过,最后从正西万胜门离开。 不过,因为大宗货物都走汴河,官员与牲畜都一般走南熏门,更南侧的朝阳门外还有一个新改为赛马场的宜春苑,宫中用度也始终提不上去,所以新曹门也好、内城曹门也好,更像是内城马行街商业区的附庸。 如今每日从这里走的,多是城东庄子里的‘车手’,他们自家有田地,是农人,却不耽误农闲时每日早早推车入城,接过小旗然后在马行街送外卖……这是城东比城西好的一个地方。 “前面出了何事?马胖,你去问问。” 樊楼四掌柜赵萝卜当然不是个送外卖的,但他家也住在东门外,所以每日例行一早便起,在城东收些新鲜蔬果、鱼蛋,专供樊楼……东西不多,胜在新鲜,借着在樊楼送外卖的车手顺路运来,还能剩些零钱,今日当然也不例外,但此时,他骑着一头骡子抵达新曹门,却惊愕发现,今日此路似乎不通。 马胖是樊楼的外卖车手,又是赵萝卜同庄邻居后备,闻言自然立即上前去打探,而不过片刻,他便匆匆折返回来,告知了原委: “赵叔……门开着,却架了拒马,上面贴了布告,门丁也在喊话,说今日新曹门有军务,正午之前不通,要咱们绕道……” “入他娘的军务。” 赵萝卜气急败坏。“走到跟前说绕道……天下太平,女真皇帝都从燕京逃了又死了,哪来的军务?还能女真人隔着上万里又来了?” 马胖和一众樊楼车手只是不言。 赵萝卜骂完了,回头看了看身后自家车队,也是无奈,便从怀中细细数出来一百文钱交予马胖:“咱庄你那个本家不是在这里做什长吗?去问一问……就说楼里等着开火做菜,还要供给相公们呢,这么多人,真要是绕到朝阳门,得耽搁大半个时辰。” 马胖连连点头,立即上前接过钱,但转过身来,便不由撇嘴,暗觉这萝卜叔过于小气……这等严肃的事情,一百钱顶个屁用? 还拿当年丰亨豫大的时候那一套呢? 果然,马胖揣着百个钱去城中绕了一遭,只是寻那本家问了一下,然后钱一个子也没露便直接揣着怀跑回来了: “好教赵叔知道……钱刚掏出来,便被守门的都头发觉,人家说了,军务之前樊楼算个屁!四掌柜又是个屁!钱直接没了,我还白挨了一脚……只让我们从南边朝阳门进,晚一刻便是耽误一刻,樊楼午间没菜,只是活该!” 骑在骡子上的赵萝卜面色青红不定,显是一面怕耽误事,一面又不舍得那百个钱,半晌才咬牙相对:“不会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