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瑟看的清晰,心里叹了一声,这王爷真是狂到极致了……真是极品。 钱文柏温文尔雅的面庞,此刻如玉将崩。 偏偏眼前男人是当今楚王,杀了人皇帝都不管,打了他爹,且还是他爹不敬在先,他要评理,去哪儿评?他要说法?怎么要? 额角青筋狂跳,拼命咬紧牙关,将所有怒火暂且咽进肚中。 两袖一抖,转而冲着秦晚瑟一抱拳。 “晚瑟表妹,方才家父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秦晚瑟眸光一沉,看着眼前人。 脑海中对这位“表哥”的印象浅之又浅,好似只见过一两面,话也未言三两。 只是眼下看这面相是个温文尔雅、且有如此强的忍耐力,若是内里跟钱霜儿一般肮脏,成为敌人,可十分棘手…… 秦晚瑟张口道,“钱公子既然道歉,那此事便就此揭过,我今日替娘送姨娘一程,带了薄礼,聊表心意。” 他唤她表妹,而她称他为公子,并不想跟他攀亲带故。 说完从怀中摸出个小盒子,递上前去。 钱文柏自然也清楚秦晚瑟弦外之音,看也不看,叫随从接过,客套的说了句“有心了”,旋即面朝楚朝晟,又是一欠身。 “方才多有得罪,楚王莫怪。” 楚朝晟是个不好说话的主,但他先从秦晚瑟这儿下手,秦晚瑟都松了口,楚朝晟也不好再揪着不放,有失君子风度。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楚朝晟还是道,“下不为例。” 钱文柏面色淡淡,看不清喜怒,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秦晚瑟颔首一礼,趁机挣脱楚朝晟放在她腰身的手,举步迈上前去。 楚朝晟眼尾一扬,看着那女子加紧步子快走几步,生怕自己追上来,不免哑然失笑,抬了脚,不紧不慢的跟在其后。 钱文柏缓缓抬起头来,褐色的瞳仁倒印着楚朝晟的背影,被怒气所掩埋。 “侯爷,楚王分明是来闹事的,咱们……” “我知道!退下!”他咬牙低吼,但知道归知道,他又能怎么样呢? 钱府秦晚瑟还从未来过。 眼前雕梁画栋,飞檐彩漆,绿柳红花,假山清泉,心中不免发出一声感叹。 能从一个商贾之家发展至此,这些年,魏芳母女真的从国公府得了不少利。 正门进入,直通花厅的道儿两侧站满了人。 有穿着官服的臣子,还有不少衣着华丽富甲一方之人。 一个丧葬,比她那日出嫁楚王府要热闹十倍百倍。 “德阳郡主到!” 身后传来嘹亮的通报号子,好似生怕场中人听不到。 不是楚王妃,而是德阳郡主。 秦晚瑟冷笑一声,“手段真是下作啊。” 那喃喃声将落,左右人立马开始议论了起来。 “德阳郡主?这败坏门风之人怎么来了?可怜钱二夫人,人死了,还得被这亲戚拖累,再丢一回脸。” “听说钱二夫人跟钱源的死,都跟德阳郡主有关……” “一个没人要的二嫁女,不光道德败坏,还丧了良心!居然还有脸来祭奠二夫人?她怎么敢的啊?” “就是,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给淹死了!” 周遭人,毫不遮掩压低自己的声音,就如寻常谈论般,眼不屑的睨着她,口中肆无忌惮的说着侮辱她的话。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