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争将竹泉市的情况同步到机动小组,卢贺鲸沉思道:“凶手是同一人,这人是‘量天尺’执行重要任务的杀手?他完全不介意留下他的痕迹,他知道我们很难找到他。” 此人暂时被叫做“杀手a”。 陈争说:“照现在的情况,宾法应该很早之前就知道金丝岛的案子是‘量天尺’干的。‘量天尺’现在才灭口,和我们最近的行动脱不开干系。” 但越是深思,陈争越是感到强烈的分裂感。“杀手a”在“微末山庄”杀死的是霍曦玲的独生子,而霍曦玲是金丝岛案的获利者,现在“杀手a”又杀死了宾法,宾法是金丝岛案的调查者。他们是站在对立面的,然而他们都死在“杀手a”的手上。 “我怀疑‘量天尺’正在施行一场针对警察的行动。”卢贺鲸沉下语气,“可能因为韩渠出事,或者我们不再按兵不动,让他们受到刺激,所以他们开始对警察动手。陈争,你在竹泉市要万事小心。” 陈争愣了下,他这个小舅很少说关心他的话,这是怎么了? “卢局,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陈争想了会儿问道。 卢贺鲸沉默不言。 陈争说:“小舅。” 卢贺鲸发出一声叹息,终于承认:“我和老唐都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们。” 陈争警惕道:“是谁?监控拍到了吗?” 卢贺鲸说:“没有,也找不到人。” 陈争听懂了,是直觉,老刑警们基于经验和危机意识的嗅觉。 “那……”陈争一时不知道怎么说,“那你们也小心。” 挂断电话后,陈争看着北页分局外面的树。去年因为案子第一次来这里时,那棵树的叶子正在变黄,从盛夏的旺盛走向秋冬的萧条。现在它的枝干上冒出了新绿,充满生机。 而扑向罪恶的这群警察,却在面临着重重危机。说着“小心”,但有时小心也没用,宾法一定也小心了,但有时候,他们注定要去冒险,去迎向危险。 陈争通知了宾法的前妻古女士,古女士在电话中沉默了很久,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他……有人给他办后事吗?” 陈争说:“暂时还办不了后事,要等到案子结束之后。” 古女士说:“那,那到时候你通知我一声吧,夫妻一场,我来送他最后一程。” 陈争打算再去宾法的家一趟,上次去的时候宾法只是失踪,现在已经确认遇害,勘查的思路和方向都得改变。 但在路上,不知是不是因为卢贺鲸在电话中的警告,他隐约感到一道似有若无的视线跟随着自己。 此时是黄昏,天光正在淡去,黑夜从城市各处升起,人造的灯光描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