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才真正感受到它确实很不一样。 此时正是上午大课间,穿着校服的学生井然有序从教学楼里出来,跟着洪亮的音乐在操场上跑步。也有不少学生偷偷从队伍中溜出来,去食堂填肚子。 陈争肩膀忽然被人按了按,一回头,鸣寒正歪头看着他,“走啊,哥,怎么站在这儿不动了。” 陈争起初是在让学生,那从教学楼里涌出来的队伍实在是太长了,后来索性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学校里的时间流逝得很慢,十几年前的影像渐渐和此时重叠,一些原本已经消退的记忆再次浮现。 “你以前是不是从来不参加这种集体活动?”陈争双手揣进外套口袋里,下巴朝操场的方向抬了抬。 鸣寒挑眉,“怎么说起我来了?” “就忽然想起来了。”陈争边说边往前走,“吕鸥还拿你当目标,我看你俩都是校园侦探,但他比你小时候阳光得多。” 鸣寒笑道:“怎么就小时候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初三,你管初三叫小时候?” 陈争又看了鸣寒一眼,忽然笑了声。鸣寒追上去问:“笑什么?” “初三还不是小时候啊?”陈争抬起手比划,“你那时才这么点儿高。”说着将手往上举,眼神却迟疑了下,仿佛真比了才意识到眼前这人有多高。还没举到鸣寒头上,陈争就将手收回去了,也不继续这个话题。 鸣寒乐了,“怎么不继续比了?” 第93章 虫翳(19) “知道你高了。”陈争低声道:“小时候大课间都不参加,怎么长这么高的?” “其实我是那年暑假突然蹿了个儿。”鸣寒说。 陈争起初没反应过来,“哪年暑假?” 鸣寒看着他,“你说哪年?” 陈争在鸣寒眼中看到直白的答案,初三那年,他们认识的那年。他离开南山市后就将那个妹妹头小萝卜忘了个精光,这么多年都没想起来过,鸣寒却在那个夏天猛长个儿,有了成年男子的轮廓。 “我那时天天痛得掉眼泪。”鸣寒可怜巴巴地说。 陈争说:“痛?”他想象不出鸣寒痛得掉眼泪的样子。 “生长痛啊。”鸣寒弯下腰,在膝盖上敲了敲,“总是在晚上长,骨头跟被锯开,塞进一截假肢,再缝好一样。” 陈争皱了皱眉,觉得鸣寒夸张了,但又忍不住想到那时鸣寒才读初三。 被破碎但富有的家庭养得很好的少年,头发长长了无人打理,常年缺少运动,皮肤白得有些病态,想要得到母亲的关注,却总是被狠狠推开,在热闹的学校也是独来独往,有一天忽然被痛醒,不知所措,没有向大人撒娇寻求安抚的意识,一个人在漆黑的房间忍耐,忍耐,直到窗外出现隐约的鱼肚白。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