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军锐士,长于攻坚亦长于坚守;而那赵军号称骑射劲卒,长于步骑野战。方今之势,蒙骜将军驻守丹水营垒,赵国大将赵庄率领二十五万赵军,猛攻数日却是损兵折将、劳而无功,丹水防线依旧稳如泰山” “我老马岭防线,引得那上将军赵括亲率大军二十五万前来,此子虽有些小聪明,偷袭了老夫的后路。然则,此子纵然狡诈如狐又如何,怎不敢猛攻我营垒?嘿嘿——不过早晚是老夫的剑下之鬼而已” “现今之势,老夫以重制轻、迫其弃其长而就其短、以步骑野战之劲卒转而攻坚之策,已是大局已定赵军陷入被动,已是命不久矣——” 武安君白起当先数言,便点名了眼下秦赵大决之势,避而不谈秦军眼下之危机,而大谈秦军之优势,这正是白起这名将的过人之处。白起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方今秦赵大决之势还在秦军掌控之中,众将莫要惊慌、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 众将们深情严肃地望着那硕大的羊皮地图,听着白起气势雄壮、藐视一切的豪言壮语,登时心头的苦涩减缓了还不少。 “诸位爱将,野王之粮草被焚,当务之急乃全力打通粮道,后方这粮草源源不绝,才能彻底稳住我数十万秦军之军心”武安君白起毫不避讳地说着,紧接着便是一声厉喝“大将王龁何在?” “王龁在此,但请武安君下令”那老将王龁闻声,忙挺起胸膛、高高拱起双手,肃然接令。 副将王龁见如此艰危之时,武安君第一个便点了自己的将,可见其对自己期许之深。应诺时,老将王龁定定地注视着武安君白起满是皱纹的面庞,目光里满是期待的热切、死不旋踵的无悔。 “王龁,本君命你率两万步骑,自高平关突围,不管付出何等之代价,务必一举突破赵军之防线;并在两日内,打通河内郡至老马岭、丹水营垒之粮道。 “此战只许成功,不容有失。王龁,本君就靠你了,我数十万秦军之命脉,就交与你了” “嗨——”那老将王龁响亮地一声大喊,随后便放声高呼道“突破合围,打通防线,王龁此举若是不成,项上这颗大好头颅,献给武安君便是了” 武安君白起冷冷地扫了王龁一眼,目视着副将王龁慨然接令,便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白起又转过身来,又指着那羊皮地图,剑尖虚空定在那石长城背后的位置言道:“此处乃赵军沟通邯郸之粮道,王陵将军之五万步骑此时想来已在路上,但为稳妥起见,老夫将派出疑兵一路,用之吸引赵军之注意力,从旁襄助王陵之猛攻” “大将车云在,老夫命你率五千骑兵,搅入赵军石长城防线,不为求胜,但为打乱赵军之谋划。你那仅剩两千只轻骑死士,也带去吧” “武安君,轻骑死士乃我秦军最后之屏障,乃以死捍卫武安君之死士,眼下老马岭危急,我轻骑死士不可轻动。此番车云在只领其余三千骑兵即可,轻骑死士还是留给武安君吧”车云在高拱着双手,言辞恳切地言道。 车云在很明白,这次和上次的情况全然不同,这一去说不定就很难再返回中军幕府了。 上次和赵军对攻之站,白起给他的任务是只许败、不许胜,为的就是将赵军引到老马岭山下。但是那一战着实艰险,他心底明白,那不是装败,而是真的败了,并且败的是一败涂地。那日,若不是后方秦军弩兵接应,说不定他车云在早就死在赵军长矛之下,他的轻骑死士也要从秦军序列中除名了。 正因为知晓了赵军的厉害,这车云在对白起之安危才愈发上心。要知这批轻骑死士离开蓝田大营时,秦昭王嬴稷曾亲自送行,并再三叮嘱要不惜一切代价护得武安君白起周全,这些仅剩不多的轻骑死士,车云在又怎忍心带下山去。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