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高浓度的腐蚀性液体,接触到皮肤或者人体,能生生将一个人的半生给毁掉。 男人目标明确。 有备而来。 在这样鱼龙混杂的环境下,没有人发现逐渐逼近的人,禾筝也已经醉得瘫倒在小桌板上,手里拿着半杯金黄色液体,浮沫已经消融了。 她酒量一般。 乔儿酒量却不错,这几年走南闯北的,结识的朋友都是酒桌上谈的,这会儿禾筝醉了,她得负责将人送回家。 摇摇晃晃着站起来,刚拽了一把禾筝的手。 带着味道的浓烈烟雾中,带着鸭舌帽的男人越走越近,脸庞渐渐浮现,带着明显的目的性,乔儿和他略显浑浊的眼睛对上。 心狠狠沉了一把,像被一只手捏碎了。 四肢不受控制,却跟着预感走,在男人抬手,拔开手上瓶身的盖子时,乔儿看到里面奇怪的液体,她移动,他挥手扬出去。 糟糕的空气质量掺入了化学物质液体,乔儿迅速侧身挡住了禾筝,男人的目标不是她,可想收手已经晚了。 那股泼出去的液体准确落在乔儿的腰部位置,接触了小面积的。 她穿着皮质马甲,液体渗透到皮肤上,痛蔓延到骨髓,那是一种被腐蚀掉的痛,第一时间,驱散了意识,连叫也叫不出来。 发觉到这一桌发生了什么。 大排档一圈的客人都起了骚动,因为是高强度的硫酸,所有人都怕被误伤到,纷纷退避三舍,聪明的人开始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 作乱的男人手中还握着半瓶硫酸,一挥手要推开乔儿,她已经痛的失去了知觉,却还是赌着最后一口气,奋力抢着男人的手,在争夺中,硫酸瓶碎到地上,冒出可怖的腐蚀泡沫。 - 硫酸伤人这样的恶劣事件第一时间被记录在档。 可碍于事发地是位于街角偏僻处的大排档,情况复杂,周围安装摄像头的地方不多,伤人者第一时间就跑了,到凌晨还没有抓住。 一如乔儿到凌晨还没有走出手术室。 这事来的凶猛强烈。 差一点点,禾筝就要被整张脸毁了。 她浑身酒味,仔细闻,还有大排档劣质的油烟味道,来医院太着急,外衣都落在了大排档忘记拿。 身上只穿着一件面料轻薄的压褶吊带,她孤孤单单地坐在手术室外,小腹被这里的冷气浸透了。 方陆北赶到时见禾筝那样。 一时间也慌了神。 他将外套脱下,搭在禾筝肩上,走近了,才看到她握着置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直在发抖。 那是种无意识的发抖。 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 有光的地方,她的瞳孔却黯淡,鼻尖落着点汗渍,肩颈线条骨干太强,顶的皮肉都有点白,正垂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好几绺头发都黏在了脖颈上。 方陆北绕到她面前半蹲了下去,掌心贴合着她的手背,“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很难从他嘴里听到这样舒缓的语气。 可禾筝还是毫无反应,脸特别脆弱。 “你有没有伤到?”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事发的时候她醉了,醒来已经看到了救护车,然后看见倒地的乔儿,许多路人帮着她们一起扶上车。 在救护车上。 她看到乔儿的腰连着背都被灼伤腐蚀了,皮肉组织损坏是轻的,严重要的话要伤到骨头或是内脏了,从进去到现在,医生都没出来。 方陆北很有耐心的询问着,膝盖蹲到麻木,“那你有没有看到那个人是冲着你来的,还是她?”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