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不是神,你有权害怕,也有权失败。”他知道她心中的那个结在哪,老流氓是死在她眼前的,那种学了一辈子的东西,在那一刻仍毫无用处的无力感,他能体会。 “不,不,我不可以失败。”穆静安在反驳,反驳的不止是他,更多的是自己,这药没人用过,没有任何参照,药方也只有配比,没有多余的可以实验。 理论上都是可以的,数据是上显示没有问题的,她也信会有奇迹存在,可她有些不信自己的这双手,前世那么先进的医疗,也是是什么都对得上,可她这双手没有做到。 “我不能安慰你一定会成功。可是安安,你努力了不是吗?”秦俦轻抚着她的背,试图让她平静下来,可是成效不大,小人儿仍在轻微得颤抖,那是一种极度的紧张,还伴随着难以言语的恐惧。 “安安,你知道吗?你完全可以不选择这条路的,你就让她一直这样睡下去,也没有人会怪你。”秦俦努力组织语言,希望能帮到她。 “可娘好强,她不想这样离开人世。”穆静安开始平静下来。 秦俦见有效,再接再厉往下说。“安安,你想,若不是你,你娘在十一年前就已经走了。”这话不作假,以现存的医术,是救不回她当时的伤。 穆静安没有说话,可身体已停止了颤抖。 “她那时若是走了,你也许会遗憾,也会伤心,可你仍会护好穆庄对吗?”不得不说秦俦的切入点非常好,穆静安伴随着他低沉有力的,带着说服力的声音,认真得在思考这个假设。 “你瞧,她因为你,清醒舒心得多活了五年,又因为你,有了好好与世界道别的机会,不管成功于否,安安你都问心无愧。” 五年,一个十岁的女孩子走出安逸的现状,去寻那种不知是否存在的草药,吃尽千辛万苦,几番游走在生死的边缘,她还有能什么愧,天大的恩情在这一刻她也都还清了,更别说她还挑起了穆庄这副担子。 这一刻,秦俦有些怨,怨那个救了安安的女人,为什么不干脆一些,要让他的小人儿受尽这千般苦楚。 “问心无愧?”穆静安重复着这几个字。 “安安,你对老流氓有愧,不是因为你救不了他,而是因为你没告诉他,你是爱他的,你是一直把他当父亲一样深爱着的,你遗憾终身的地方在这,没能叫他一声父亲。” 有些伤口的脓不挤它会一直在那,一直一直在,时不时跳出来折磨你一下,够让你死活来了。 “是这样吗?”那是穆静安的禁区,能不去想就不去想,能不去碰就不去碰,也没有任何人如此清晰得剖给她听。 “安安。”秦俦松开她,扶住她的双肩,让她与自己对视。“就是这样。” 穆静安眨了一下眼,看着他目光开始有所清明,秦俦知道这样说是有用的。 “你瞧,现在不同了,你展示了自己对她的关心,与感情,努力做好了她想要的一切,拼了命去换回她的生命,到了这个地步,只要你尽力了,你就该释然了。”没有人能比她做得更好了。 穆静安的情绪更加稳定了,秦俦伸手拉起她的手,把那一根根手指抚平,穆静安看着他的动作,有些茫然,她什么时候又开始紧张了。 “你已做了你该做的一切,把剩下的交给老天吧。”很多时候,这句话都很正常,可对上穆静安这种特例就不正常了。 “不,不能交给它。”又有些激动的她,往后退了一步。“它从来不会善待于我。” 秦俦有些焦急,不知该把话如何往回圆。 “它不让我忘记过去,惩罚我没善待老流氓,它让我一出生就有了记忆,看遍世间冷暖,它反复得让我感受到了温暖,又亲手把它们从我身边夺去,它只会折磨我,反复折磨我,只因我是天煞孤星。” 穆静安有些扛不住压力,到了极尽崩溃的边缘。 “不许这样说自己。”秦俦心疼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伸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