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化的道谢,纪瑜清伸手拿上房卡,转身握住行李箱的手柄要上楼去,周绮萝紧紧地捏着拳头,忍不住从前台里追出来,望着楼道里的纪瑜清,唤了声她的名字。 “瑜清!”这一声,周绮萝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诉说的颤抖。 正在上楼的纪瑜清后背僵直,杵在那里久久没有行动,更没有吭声。 过了许久,周绮萝吸吸鼻子尽力克制住自己激烈的情绪,抬手擦了擦眼角,正欲要说什么,纪瑜清抢先打断了她,只听她背对着身开口,语气里不包含半点情绪,就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太晚了,睡吧。” 说完还未等周绮萝回答她,已经拎起行李箱大步走上楼去,等周绮萝怅然若失再次抬头看时,早已不见了身影。 她就这样一个人愣愣地站在楼梯口,像个丢了魂儿的人发呆许久,才重新返回至自己的座位跟前,无论如何也坐立不安,无论是托着左鳃,抑或是换成右边,今夜,怕是会彻夜难眠了吧。 周绮萝最后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来,翻开先前的通话记录,将那串陌生号码保存下来输入了备注“瑜清”二字,紧接着打开信息框,快速编辑几个字后又再次删除掉,现在太晚了,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吧。 客栈一楼有一间小卧房,是平时周绮萝不回家睡觉的地方,她去外边锁上了大铁门后回来关上客厅的大灯,再回屋洗了个澡上床,静静地平躺在床上仰望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只要一想到,此时此刻那个人正在头顶上方上方的房间里,便深深地觉得难以置信,就像是做梦一样,她日思夜想的人终于见到了。 可是……周绮萝翻了个身将脑袋枕在手臂上,双眉蹙起,可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想到这,周绮萝紧紧地捏紧被单,自责,懊悔,种种种种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几欲湮没她。 没错,是她对不起她在先,她没有信守承诺,她没有足够的胆量,她为了做一个孝子听从父母之愿,嫁给了现在的这个男人,可是这些年来日子过得究竟如何,那些苦只有周绮萝自己心里最明了。 这场婚姻于她而言,不过是空有一张法律承认的文书,有名无实。 她也有试过彻底忘记她,放下她,去开始过新的生活,于是她千里迢迢从华都来到了这座城,在这里安居定业,可是她没办法,她做不到,只不过从此之后,阻拦她的,除了有道德,还多添了一条距离。 来到乌鲁木齐以后,周绮萝大部分的生活都放在了经营这间客栈上,因为工作的关系她总能遇上各种各样的人们,倾听他们的故事,了解他们的故事,一来可以用忙碌来麻痹自己,二来也省了去应付男方那边的亲戚,无需过多的装模作样去扮作长辈眼中的模范夫妻。 周绮萝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吧,就当作是为自己所作所为赎罪,可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今天居然在这里与她重逢。 那颗早已停止为情搏动的腐朽的心,再一次的不受控制的激烈脉动起来,扑通,扑通,在胸腔里狂跳不止。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