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长江,阴云密布,霎时间电闪雷鸣。 一声声霹雳惊阙,江面上先是绵绵细雨,紧接着长风呼号,暴雨倾盆。 浩荡的江水,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上涨,长江两岸,无数的百姓甚至是有心的官员,都开始忧心忡忡。 如此怪异,来的如此急躁,却又这般浩荡的大雨,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啊! 龙宫大殿之上,龙君终于还是收住了眼泪,用大手抹了抹脸,双眼通红,十分真挚的盯着李城隍说道:“李栋!吾谢汝八辈之祖。” 李栋闻言却哈哈大笑:“值了!值了!三十年的俸禄,换了你季城兄的这么一句话,我李栋值了!” “这口气!我回来了!” 李城隍的俸禄是什么,楚河心知肚明,不过是算起来,最多不过一年的‘俸禄’,就让楚河的祝融元神碎片得到了小幅度的滋养,那附在龙鳞上的黑色符文,究竟是个什么玩意?竟然花了李城隍三十年的俸禄? 楚河以真元激活心头的红线,呼叫龙女白熙,将自己的疑问传递了过去。 龙女白熙便回音道:“那是三生石上的雾霭凝结成的煞,李叔叔应该是入了地府,以三十年的俸禄换来了这一点点的三生石煞,这煞不伤身,却伤心。煞气入体,便可见最思念之人,便可再经历那曾经的彻骨之痛。” “三十三天觑了,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害了,相思病怎熬?”楚河闻言,寂寥无语。贵为龙君,却亦有伤心之事。 虽然再经历彻骨之痛,却依旧还想见心上人一面。 长江龙君不断刷新着楚河对他的感官。 起初的威严霸气,之后的好色猥亵,加上现在的情伤难愈,各有不同,却又组成了龙君的每一个面貌。 凡有智慧之生灵,本就都是多变且复杂的。 没有任何一个,永远只有一张面孔,也没有任何一个永远都只有一种心态和心情。在大家最熟悉的面容之下,贴着的是一张张的脸皮,最深处纵横交错,唯有伤痕累累。 龙君的故事如何,楚河没兴趣知道,他不问,白熙也自然不说。 抹开了眼泪鼻涕,除了眼角的血丝,以及地上滚动的龙泪珠子,一切都仿佛不曾发生过。 龙君依旧是龙君,高高在上。 李城隍大笑一声,如释重负,不再去管其他,甩头便走,且行且歌。 “半痴半傻半疯癫,且歌且狂且徐行。吃喝嫖赌样样全,忠孝仁义我不缺···。” 背影晃荡,仿佛全身的每一个关节,都在自由的甩动着,没有一处着调。 李城隍就这么去了,就像他来的潇洒,他走的也同样潇洒。 “真是奇人!”此时楚河还有些看不懂,李城隍对龙君的态度。 这是处事风格的区别。 行为模式和思考方式的不同造成的差异,有时候不是智慧所能弥补的。 “你说,李叔叔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心底白熙的声音传来。 楚河摇摇头,心中回答道:“一个人给别人的印象,有时候是深刻的清晰的,有时候又是模糊的概念的。每一个身上都笼罩着一层迷雾,有些人我们以为看清了,其实只是我们忽视了。我们并没有想要去深入的了解,所以才固执的认为,他就是那个摸样。” 楚河这算是答非所问了,但是当他的感受传递过m.ThOngAdaY.nET